&ep;&ep;贤妃还在兀自陷入沉思,闻声一怔,转头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出声的建明帝。

&ep;&ep;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频频往姜妁所在的位置看去,贤妃看得见他眼底潜藏的担忧。

&ep;&ep;这铺天盖地的箭雨只有一阵,如今已经停歇下来,四周一片寂静,该躲的早已经躲起来,没能躲的几乎都已经横尸当场。

&ep;&ep;贤妃摸着自己扑通乱跳的心,看向一旁的德妃和淑妃,她两人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甚至泛着白。

&ep;&ep;“既然要去寻永安,不如也找找其他的几个孩子吧,延儿他们几个,这会儿还在林子里,也不知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刺客追杀他们,还有永福她们几个姑娘,恐怕也吓得不轻,”贤妃噙着一双红盈盈的泪眼,略带哀求的扯了扯建明帝的衣袖。

&ep;&ep;她很聪明,从不将自己的私心摆在前面,先提良妃的姜延,再说嘉成皇后的永福公主姜璃。

&ep;&ep;她都表现得这般贤良淑德,压根儿不用她再提醒,建明帝自己都能想明白,一碗水要端平的道理。

&ep;&ep;建明帝眼眸锐利,打量着什么,无暇搭理贤妃的作态,只摆手算作同意。

&ep;&ep;几个公主尚且在近处,皇子们便要去林子寻了。

&ep;&ep;其中格外突出的一位,站在最前面,穿着的飞鱼服上,绣的不是飞鱼,而是怒目圆瞪张牙舞爪的睚眦,戴着的面罩也与其他的不同,像是金制的,却又暗淡些,面罩上雕刻着的,也是花纹繁复的睚眦,与他衣摆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ep;&ep;他颔首应下,却并不出声,只比了个手势,其他的龙鳞卫便有条不紊的迅速分作三队,一队继续留下护卫建明帝,一队去寻姜妁等人,另一队则往林子深处去。

&ep;&ep;龙鳞卫找过来时,姜妁正被十五护着,支着双眼睛往外面张望。

&ep;&ep;方才变故一生,素律还吓得呆若木鸡,倒是十五迅速反应过来,一脚踢翻面前的矮几,挡在她们身前,紧接着便是“笃笃”的利箭入木声。

&ep;&ep;“殿下,他们是谁?”素律跟着姜妁伸个脑袋往外瞅,看着熟悉,却从未见过这般服制,忍不住开口问道。

&ep;&ep;姜妁只瞥了一眼,迅速收回头,像是事不关己一般,淡声道:“龙鳞卫,你没见过也不出奇,整个大楚怕是也没几个人见过,因为见过他们的,要么是罪臣,要么是死人。”

&ep;&ep;素律大受震撼,扒着矮几正看得入神,下一瞬,为首那人似是有所觉一般,转过头,精准的对上素律的眼眸,那满是煞气的眼神,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p;&ep;正要缩回来,便见那一行人竟往这边走来,一个个握着绣春刀的手柄,近乎杀气腾腾。

&ep;&ep;姜十五将眉毛拧成结,双手已然握成了拳,警惕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近,像是开玩笑一般,道:“殿下,莫不是皇上对您忍无可忍,想借此机会除掉您,顺便栽赃给刺客吧。”

&ep;&ep;素律干笑了两声,她能听出来姜十五并没有在开玩笑:“不会吧……”

&ep;&ep;姜妁歪回软椅上,冷眼看着越走越近的人,竟还唯恐天下不乱的点点头,懒声道:“说不定呢。”

&ep;&ep;这把素律吓得脸色一白,双腿微不可查的发颤,最后坚强的爬起来,挡在姜妁身前,满脸坚毅,大有昂首赴死的意思。

&ep;&ep;不等她做好视死如归的准备,那几人走过来,却也不走近,不远不近的站在一旁,为首之人向姜妁作揖,而后才道:“殿下可安好?”

&ep;&ep;说话之人的音色低沉,却很清朗,带着隐隐的磁性,很是悦耳,素律蓦的睁开眼,眼前的人早已将杀气尽数收敛,躬身行礼的模样甚至有些低眉顺眼。

&ep;&ep;“本宫无碍,”姜妁说着话,眼神却并不落在实处,骨碌碌的打量着暂无动静的草场,一边问:“你们这是去寻人?”

&ep;&ep;龙鳞卫首领颔首,又道:“皇上担忧诸位殿下的安危,派臣等来寻。”

&ep;&ep;姜妁摆摆手,道:“你去找别人吧,本宫这儿有人护着。”

&ep;&ep;“是,”龙鳞卫首领应声,抬起头,如鹰如隼的眼眸扫过素律和神情戒备的姜十五,眼神又往姜妁那儿飘忽,随后干脆利落的转身,又带着人往别的方向去。

&ep;&ep;素律看着他们走远,心有余悸的拍着心口,道:“真是凶神恶煞。”

&ep;&ep;姜妁似笑非笑的看着素律:“你以为,本宫就靠着他那点愧疚,便能在这宫里安然无恙的长大?”

&ep;&ep;素律知她在说建明帝,却面露茫然:“难道,不是吗?”

&ep;&ep;“他是对母后和本宫怀有愧疚,可他还是皇帝,是这天下的主宰,那么点愧疚,凭什么让他对本宫百般容忍?”姜妁说着话,又转身望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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