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仔细的看着信封,已经是看不清任何字迹了,就着纸张的粉碎程度,应该是之前仲长舒写给他的。

&ep;&ep;还有一些信封上面写着吾妻,应该是婆婆的,安伯这一生遇到过很多深爱他的女人,每一个女人都先他离去,到了晚年他决定不爱了,只是苦了婆婆。

&ep;&ep;安伯走了的消息南戎安并没有打算告诉婆婆,或者她已经知道了,如此南戎安还是打算把婆婆接过来,毕竟婆婆有权利知道。

&ep;&ep;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派去接婆婆的人回来说,他们到了婆婆家里的时候婆婆已经闭上眼睛,睡的很安详,脸上带上了笑容,南戎安相信她一定梦到了这么多年一直想见的人,所以才会笑的那么甜。

&ep;&ep;仲长舒的车里开进了院里,灵堂里来了很多人,拖家带口都披着孝布。

&ep;&ep;当他看到屋里的两口棺材,突然想到了什么,南戎安正蹲在火盆跟前烧信纸。

&ep;&ep;见到他在仲长舒的难受消失了不少,南戎安将手里的信封放进火盆里,道:“过来吧!”

&ep;&ep;仲长舒只觉自己的脚步很重,负罪感越来越清晰,在他以为自己要昏厥的时候,一只手扶住了他,眼前的人正是南戎安。

&ep;&ep;“撑不住就去后院休息。”南戎安担心的道,仲长舒却摇了摇头。

&ep;&ep;“好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安伯面前,他不能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就好像自己是安伯的榜样一样。

&ep;&ep;黄色的信封在火盆化成灰烬,烧尽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相思,纵使你我面对面,就是爱不得。

&ep;&ep;南戎安平静的说:“婆婆去了。”

&ep;&ep;“我知道。”他的心里就像破了一杯咖啡一杯,明明很苦,偏偏他觉得有些甜,“婆婆和安伯怎么认识的?”

&ep;&ep;“她是安伯养大的,婆婆是个孤儿。”南戎安看着他的眼睛,发现已经看不见一丝恐惧,而仲长舒现在只是好奇,他看着这屋里跪着的人,每一个都没有觉得诡异,只是沉浸在悲伤中。

&ep;&ep;原来并没有那么可怕,他想到了心理医生对他说的那句话,或许不是事情害怕,只是自己太过胆小。

&ep;&ep;是自己胆小了吗?是吧!

&ep;&ep;如果不是自己胆小,为什么昨天吻他的时候自己还是犹豫不决的。

&ep;&ep;曾经阿朗姆帮他治疗的时候,问他是不是一个gay,他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说自己不是,他认为自己的性取向很正常,可是现在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gay。

&ep;&ep;其实承认自己是个gay没有什么可怕,怕的是明明知道自己的性取向还要去娶一个女人,给不了别人未来,还欺骗自己很爱她,给她一生一世的错觉。

&ep;&ep;仲长舒不想不成为那种骗婚的人,他想到了仲长德,一个彻头彻尾的gay,可是偏偏娶了七宝,他不敢随意猜测,直觉告诉他,他们根本不相爱,只是为了弥补自己的空缺。

&ep;&ep;于他而言,无论如何自己做不到那一步,所以他庆幸,南戎安一直没有放弃他,从一开始就在自己身边。

&ep;&ep;南戎安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他就沉默,问道:“怎么了?”

&ep;&ep;仲长舒将手里的信放在火盆里,道:“真的很感谢你在一直在我身边。”

&ep;&ep;这句话无疑戳到了南戎安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让他觉得这些年来的坚持一直都是值得的,他曾和安伯彻夜长谈过。

&ep;&ep;那时候他很不理解为什么安伯要放弃婆婆,安伯回他说,“或许你不懂那种感觉,你很爱她,同时又感觉你爱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