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又轮到了东方思义去林场巡回法庭的工作日。
东方思义和立案庭的书记员小王走进巡回法庭的时候,保安老李修剪完花草树木后,正在忙着打扫庭院里的落叶枯枝。“早啊,老李,辛苦了。”东方思义停下脚步和老李打招呼。
老李放下了剪刀,停下了手里的活,望着东方思义说:“你早,庭长。又是你值班啊?”东方思义站在院子里看着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花草树木,笑着说:“是啊,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了,又轮到我来值班了。老李你很心细啊,这些花花草草被你打扮伺候的像公主似的,个个端庄秀丽美不可言了。”
老李颇有几分自信地说:“这也算是我的本行吧,我年轻的时候就爱养花种草,多年养成的习惯,每天都要看见它们,看不到它们就睡不着。现在给你们做保安,平时除了看看房子,扫扫院子,也没有多少要忙的事,这些花花草草也可以美化美化法庭的环境,一举多得,闲着也是闲着。”
东方思义见法庭外面并没有来访的群众和当事人,便问保安老李说:“这些天,有没有什么人到法庭来啊?”老李想了一下说:“只有一个人来过,见法庭里没有人,又走了。”东方思义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吗?有没有问为了什么事啊?”
老李想了一下说道:“她是林场的女职工,就是那个叫伊松娟的,我和她简单地聊了几句,她说是要告人家造谣诽谤什么的。说老娘也不是好欺负的,要是敢继续在背后造谣,我就告他们诽谤。我问她是哪个造谣?她要告哪个?她就不再说话了,我也不好多问,后来她又问了你们是哪些日子会到这里来办公这些事,我照实回答了。她转了一圈就走了,就来了这一次。”东方思义笑笑说:“知道了。”
书记员小王也笑了,看着东方思义说:“东方庭长,你真是料事如神啊,她果然来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究竟想起诉什么人呢?是真的要起诉?还是有其他的用意呢?”
东方思义想了想说:“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但是,她肯定还是会出现的,因为按照凌媛诉杜少友离婚一案中反映的情况看,她肯定是个有争议的女人。她既然想来咨询有关的问题,也一定是经受了难以容忍的一些事。我们也不便于过多的猜测,她肯定还是会来的。不管怎么说,今天应该是可以轻松的一天了。巡回法庭就是这样,偶尔会遇到突发性的事件,大部分时间里都会平安无事的。我手头还有几份判决书要写,如果有人来访,你可以先做好接待工作,有事的时候就叫我。”
面对一件又一件处理不完的案件,东方思义想,当忙忙碌碌成为一种习惯,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职业之间的差距其实就没有那么大了。自己这个也算是资深了的法官和流水线上的打工一族有什么不同吗?如果有时间对自己所从事的工作进行思考,那就有所不同。如果没时间思考,机械地去按照设定的程序走完流程,那就是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作为一个法官,思考自然也就成为东方思义自身一个重要的价值体现。需要他思考的问题很多,既有政治的也有经济的,既包含法律的,也包含道德和伦理的,既需要专业的知识,也需要一般的常识。
凡此种种,都要进入他的大脑,这是他处理各种各样疑难杂症和问题的主机。他想,人的大脑和电脑主机有所区别和不同的是,人是能够独立思考的主体,而不是按照设定的程序运转的机器,他每时每刻随时随地都需要开动它,让它或快或慢地运转起来,在那些社会矛盾交织的问题中,精确地去寻找各种解决的路径办法和方案。
东方思义想,如果自己停止了思考,他就会成为流水线上的打工一族,只能按照设计好的方案来生产单一的产品。他的产品却永远不会是单一的,因为他要面对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都有着与别人不一样的故事,有着不一样的遭遇,也有着不一样的诉求和期待。
东方思义正准备打开电脑,听见在外面接待室的小王有些诧异地说:“你怎么也跟到这里来了,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你是一个影子。告诉你啊,我今天可没有时间接待你。”一个熟悉的声音笑着说:“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东方庭长的。”
小王更是有些奇怪了:“你怎么知道东方庭长今天也来这里了?他也是忙得很啊,你不会又要和他说你的故事吧?”
东方思义听外面那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和语气,知道一定是赵二妹找来了。他也觉得有些奇怪,便从里面的办公室走了出来,站在门口望着赵二妹。
赵二妹有些尴尬地望着小王,看见东方思义出来这才笑着解释说:“我老家青龙镇就在河对面,与这里就隔着一座桥。这几天镇上搞拆迁,我家的房子也要拆,虽然说我的户口早已不在镇上了,拆迁补助什么的,也可能没有我的份了。不过,我还是想着回家来看一看。毕竟那些房子是自己从小就住过的,拆了以后就不存在了,回来看看也算是给自己留个想头。我前几天就回来了,今天早上,我在路口和人说话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你们的警车从镇子上开过去了,知道你们肯定是到法庭来了,就想着来和东方庭长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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