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天气捉摸不定,时暖时凉的让人感到困扰。前一天还感到闷热难耐,夜间下了一场暴雨,东方思义清晨起来后便体验到了异常的凉爽,夏天似乎是在一夜之间走远了。
早上,刚到院里上班,东方思义走进办公室还没有来得及坐下来准备和安排一天的工作,门就被人“哐当”一声推开了,前几天刚刚递交了起诉状,要求与丈夫柳家保离婚的当事人马慧娟穿着一身秋装,没打招呼便神情沮丧地闯了进来。
随后进来的立案庭书记员小王将新收的几件案件的卷宗放到东方思义的办公桌上,回头奇怪地看了看马慧娟一眼,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冷吗?你可能是我见过的今年最早穿上秋装的人了。”
马慧娟浑身打了个冷颤说:“你这个小姑娘,体会不到人间冷暖啊,我现在像是掉进了冰窖里,从头冷到脚,从心里冷到骨头里。你哪里能理解?你是无法理解的!”
小王见马慧娟情绪有点失常,便不再搭话,转身又匆匆忙忙地去其他庭室送案卷了。
“东方庭长,不好意思,我心里着急一夜没合眼,没经过你同意就闯到你办公室来了。我想问一下,我的离婚案件什么时候才可以开庭审理?”马慧娟又打了个冷颤直愣愣地看着东方思义问道。
东方思义疑惑地望着显得非常急躁的马慧娟:“你要求离婚的起诉状副本,前几天刚送达给被告柳家保。依照法律的规定,被告在收到起诉状副本后,十五日之内提交答辩状。法院收到被告答辩状后,五日内送达答辩状副本给原告。这些程序结束后,我们会通知你们原、被告双方当事人到庭交换证据,再决定时间排期开庭审理。”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前几天已经和我说过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庭?”马慧娟显得非常焦躁。
东方思义又进一步解释道:“直到现在为止,被告还没有提交答辩状。我们必须要遵守诉讼程序规定的期限,等被告答辩期满后,才能看案件的有关情况进行排期。你打了几次电话,我也和你说的明明白白了,我们必须要遵守程序的规定。不知道你现在找我究竟有什么事?你要是问开庭日期的话,我还是没有办法可以确定地告诉你,希望你能理解。”
“东方庭长,我的确有些着急,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煎熬和痛苦,可以说是度日如年。整天像一只热锅里的蚂蚁,除了绝望还是绝望。”马慧娟的两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神情黯淡不同往日,语调也透着一种悲凉。
东方思义想起第一次接待马慧娟时的情形,她当时的神情与眼前真是判若两人。
那天,马慧娟接过东方思义送达给她的《财产登记表》和《举证通知书》时,她只是瞥了一眼,看也没看便放进了随身带的精致的真皮挎包里。随后用手指理了一下耷拉到额头上的几根发丝,嘴角不易觉察地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她望着东方思义淡淡地说:“我希望他能悔悟,和他离婚只是想促进他一下,不能再死气沉沉地过下去了,他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求进步。我必须要重重地敲一敲他了!”东方思义不知道马慧娟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他实在听不明白离婚与一个男人的进步有什么关系。
转眼才过了几天,马慧娟头发蓬乱地站在他面前,局促不安的神情中明显地透露着一种绝望,东方思义疑惑地看着马慧娟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柳家保对你实施家庭暴力了吗?他这个人看起来似乎是个谦谦君子啊,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马慧娟红肿的眼睛里透着一些迷茫:“他不是对我实施了家庭暴力,而是当了可耻的逃兵。柳家保走了,前几天已经离家出走了。多么可笑的一件事,竟然发生在他的身上,竟然发生在我的家里。开始我自己也不愿意相信,就一直没有给你打电话说这个事情。”
她越说越气愤:“他就是一个混蛋,一个地地道道不负责任的懦夫。他应该是在收到你们送达的起诉状副本后,就想着这招了。我算是看错了这个男人,不,他不能算是个男人,我现在才知道他骨子里很懦弱,没有一点男人气,没有哪个真正的男人会像他这样当逃兵的。”
她已经熬过了三天三夜失眠的痛苦:“他把你们送达的起诉状副本丢在家里的书桌上,像个幽灵一样人间蒸发了,这是他留下来的信,是夹在起诉状副本里的。”
东方思义看了看显得憔悴不堪的马慧娟,心底里存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也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合常理。
从马慧娟的起诉状陈述的情况来看,她和柳家保是十二年前结婚的,孩子已经十岁了。马慧娟是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柳家保是国企的高层管理人员,无论从职业的角度,还是从经济状况来看,这是个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具有较强保障的家庭。按一般社会视角来说,这个家庭应当是属于中产阶层的,中产阶层是社会中最稳定的阶层。
当然,并不是说中产阶层就没有任何危机,也不是说中产阶层就没有婚姻家庭方面的问题。但是,柳家保作为一个事业成功的中年男人,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放弃高薪的国有企业高管职位。
如果仅仅因为妻子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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