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思义和李学友在急诊室外的草坪旁聊了一会,随后俩人握手道别。东方思义沿着林荫道步行了很长一段路,直到走出了医院大门口,书记员徐明才一路小跑着追了上来。
徐明是北方人,在南方读完大学后就喜欢上了南方,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像爱上了南方的姑娘一样,爱上了南方,南方的生活让我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温柔,不一样的快乐。”他觉得北方和南方有着完不同的生活情调,犹如北方的雪乡更贴近童年和童话,而南方的浪漫和色彩却更贴近青春和梦想。
三年前,徐明通过公务员录用考试考进了法院后,就一直跟着东方思义做书记员。年轻人积极上进,充满活力的工作态度让东方思义非常欣赏,“嗯,是个可造之才,可造之才啊。”东方思义经常用这样的方式夸奖自己的徒弟。
有一次,同事大李关心地问徐明:“小伙子,有对象了?该谈恋爱了吧?要是需要我帮忙,我可以给你物色物色。”他看着同事大李,摆出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说:“谈恋爱?哪有这么轻松的事。恋爱,这是一个精神范畴的东西,因此,它是属于上层建筑的范畴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与恋爱这个上层建筑相对应的经济基础最主要的就是房子了,没有房子这个最基本的经济基础,那么爱情这个上层建筑中的美好建筑,就变成了无处安放的空中楼阁。你让我拿什么来谈恋爱啊?”
看着大李一脸懵逼的样子,他又嘻嘻笑着把自己的脑袋歪向一边,煞有介事地说着自己的一套理论:“任何脱离了现实的理想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因此,我认为无房的爱情是不牢固的,我要下决心先花大力气建设好经济基础,然后,再考虑上层建筑方面的问题,包括你说的这个恋爱问题。”大李笑骂道:“我现在得出了一个结论,徐明是个可怕的精神病患者。”
东方思义在一旁看着这个有点另类的徒弟说:“你又在扯什么歪理邪说啊?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按你们北方人的说法应该叫扯什么犊子。哈,哈哈,你这是谈恋爱啊,还是谈政治经济学啊?大李说的对,你看来是有点走火入魔了。”
徐明又一本正经地和师傅说起自己的理由来:“恋爱作为人类最高级的精神活动之一,肯定是需要用政治经济学的原理来指导和实践的,不然很容易就会遭遇失败。你老人家办的离婚案件还少吗?那些失败的例子中,不是有很多都与经济基础薄弱有关吗?我们必须要面对现实,才能解决好现实中的问题。”
自那以后,同事们时不时就会拿这些话调侃他:“最近经济基础建设的怎么样了?上层建筑有什么计划了吗?”他也很随意地开起玩笑:“在领导的重视和关怀下,在同志们的大力支持下,经济基础建设已经取得了一定的阶段性成果,上层建筑工作计划正在制定之中,我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这几年来,婚姻家庭类案件一直呈上升的趋势,东方思义总觉得自己有忙不完的事,徐明当然也是不分白天黑夜地跟着自己忙。东方思义有时候看在眼里也有些不安,就催促着这个谈恋爱也要讲出一套理论的徒弟道:“我说小徐书记,你也老大不小了,快三十了吧,又不是残废,这事为什么就没有进展呢?不会是因为没有时间吧,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请假,也可以休假,或者,每天下班你就按时离开,也不需要你加班,我坚决支持不加班主义,下了班你就可以自由行动。”
徐明无可奈何地说:“谢谢师傅的无微不至的关怀,你是说他们给我介绍的那几位吧?我承认她们都是很优秀的女孩,但是,我必须说实在话,没感觉啊,没办法,我就是找不到想恋爱的那种感觉。真的有些对不住这些好领导好同事,还有那几个好姑娘。师傅你可不能说我不识抬举啊,我只能感到非常非常地抱歉,真的是没感觉,感情这种事真是没有办法解释的。没感觉的情况下,我总不能装着有感觉吧,那不是欺骗人家姑娘吗?这种事肯定做不的。态度不端正,肯定是不行的。”
东方思义疑惑地望着在他面前不停地忙忙碌碌的徒弟,很是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呢?你能说出个理由吗?无论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或者你自认为算是理由的,我也会认可,我不想细究你的理由是对还是不对,但你总不能只给人家下一个‘没感觉’这三个字的鉴定结论吧?”徐明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着师傅无奈地说道:“真的是说不清理由,就是没感觉,没感觉就没有动力。没有动力,谈恋爱就变成了一件受折磨的事,而不是一件令人愉悦和幸福的事。”
东方思义怀疑地看着徐明:“不对,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者你小子的标准是不是太高了,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人无完人,你不可能是想找一个仙女吧?”
徐明神情忧郁地说:“师傅,你就不要逼我了,如果你老人家非要我找个理由,我想,可能与这几年看到太多离婚案件当事人的表现有关。整天与这些要死要活要离的人打交道,我觉得自己对所谓的爱情已经没有信心了。许多人在他们最初相识的日子里或许曾经也是相爱过的,但转眼就又成为了路人,其中的原因却大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爱情在生活的琐事面前败下阵来,甚至是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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