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放下电话,方璃盯着墙角的绿萝看了一会,阳光从高高的窗户投下,大理石地砖反着强光。

&ep;&ep;有一丝喜悦,也有一丝黯然。

&ep;&ep;“小方?”

&ep;&ep;许宋秋刚好下楼,他下午有事要离开,望向方璃:“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ep;&ep;“我不去了。”方璃摇头,“抱歉教授,我跟我哥约好了的。”

&ep;&ep;“不去吗?还有一些我的朋友,小冷也一起来。”

&ep;&ep;“不去了。”听见朋友二字,心里有点骚动。

&ep;&ep;但是想到哥,一上午也没见他,天这么热,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等着,她还是十分过意不去,“真的不行。”

&ep;&ep;“好吧。”许宋秋温和说:“那我先走了,你一会出门注意安全。”

&ep;&ep;教授走后,方璃一边跟周进通话一边往外走。

&ep;&ep;一出门,刺眼的阳光晒得她眼睛睁不开,后脖颈被烤得火辣辣。

&ep;&ep;“哥!”远远的看到他,方璃从包里拿出黑色遮阳伞,撑在头顶急匆匆朝他走去。“是不是热坏了?你怎么也不进来。”看着他微湿的鬓角,晕成一团的后背,更是心疼,忙抽出湿巾帮他擦拭。

&ep;&ep;周进说:“想着你快要出来了,就在这等了会,没想到这么热。”

&ep;&ep;“嗯嗯,夏天到了嘛,是很热。”

&ep;&ep;她握过他的大手,也觉得一上午晒着他极不好意思,说:“我们回去吃饭吧,教授下午不在,我也不在这呆了,咱们回去随便吃点,我晚上还要出去。”

&ep;&ep;“还要出去?”周进把那瓶常温的水递给方璃,接过她手里的伞,帮她撑在头顶。

&ep;&ep;方璃把事情简单重复一遍。

&ep;&ep;周进说:“那很好啊。”

&ep;&ep;她撇撇嘴,“好什么啊,我都跟一画匠似的,有什么意思。”

&ep;&ep;“那还不是你画的好,才找你画。”

&ep;&ep;“可我不喜欢这样……”她总觉得自己像画匠,“只是因为缺钱嘛,唉,要是真能挣六万多的话,你就不会再心疼那件——”她话锋一转,忽然想起一事,瞪圆眼睛看他。

&ep;&ep;“怎么了?”

&ep;&ep;方璃绕着他走了一圈,伸出小爪子,摸了摸那件昂贵的衣服——大半都被他的汗水浸湿,周进咳一声,也意识到衣服被自己穿得皱巴,“没注意。”

&ep;&ep;“让你进来你不进来……”方璃啊一声,脸皱成包子褶:“你真是气死我啦。”

&ep;&ep;“对不起。”

&ep;&ep;他摸摸鼻梁,也心疼衣服,道歉:“这么贵,我不太习惯。”

&ep;&ep;方璃盯了他一会,北方的夏季又干又热,柏油马路上冒着腾腾热气,叹口气,也懒得再说他。“算了算了,走吧。”她嘟着嘴,轻轻哼一声,“以后再不给你买了。”

&ep;&ep;周进被她可爱模样逗笑,单手撑着伞,另只手紧搂住她。

&ep;&ep;——

&ep;&ep;七点,方璃再三确认好地址,出门拦车。周进和墩子约的是六点,时间要早一些,自然也比她出门早。

&ep;&ep;订的地方叫锦绣酒店,位于市区西部,和方璃想象得差不多,不是什么太好的星级酒店,过去的老楼翻新一遍,刷了漆,台阶下立着两只傻模傻样的石狮子,大堂装修却很欧式,枝形吊灯,达芬奇沙发,铺着猩红色地毯,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ep;&ep;在不伦不类之间——方璃看见了自己的画,她攥紧包带,快步走去。贴着黄色花纹壁纸的墙面上,一幅裱在红框里的油画静静悬挂着。

&ep;&ep;水果,花卉,浅蓝格子桌布耷下一角。

&ep;&ep;琉璃壁灯把画面晕染成暖黄色。

&ep;&ep;没几米,就是一扇窗。

&ep;&ep;往外看一眼。

&ep;&ep;窗外是杂乱街道,车水马龙,街道旁一排小饭馆,天热,桌子塑料椅都支在外面,坐满食客,小贩叫卖声一阵一阵,好不热闹。

&ep;&ep;她认真地看了一会,又转过头,环视四周大堂。心里更是失落。

&ep;&ep;上午教授的画展她还记忆犹新,手掌攥紧,胸口被一种不甘的想法溢满,希望,很希望……她的画能像教授一样。

&ep;&ep;摆在那样高雅,幽静的地方。

&ep;&ep;得到那样多的人赞赏。

&ep;&ep;唉。

&ep;&ep;低叹口气,用手梳理头发,还是要再努力,再努力吧……

&ep;&ep;“方小姐?”

&ep;&ep;方璃转过头,看见来人,绽出一个微笑:“是程老板吧,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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