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叶摇摇欲坠。
&ep;&ep;约摸半小时。
&ep;&ep;汽车停在一栋华美古老的别墅门口,许宋秋下车,拉开后车门,抱起女孩往门廊走去。
&ep;&ep;没法撑伞,他只能弓着腰帮她遮雨,满脸心疼。
&ep;&ep;方璃被冻得早没了意识,闭上眼睛,头发凌乱,倚靠在他胸膛。
&ep;&ep;许宋秋完全没注意,就在离他们七八米的铁栅栏外,有人拿着相机,喀嚓喀嚓拍摄。
&ep;&ep;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
&ep;&ep;——
&ep;&ep;方璃醒来是在白天,头痛欲裂,喉咙冒烟,鼻子堵塞。环顾一圈,也顾不上头痛脑热,惊愕地坐起来。
&ep;&ep;欧式大床,四角系着天鹅绒帷幔,床下铺着柔软地毯,侧面有圆形小露台,对面是大理石壁炉,旁边立着摆满书籍的红木书柜,所有家具考究,雅致,古典。
&ep;&ep;那一瞬,她疑心回到过去的家。
&ep;&ep;那个她曾经感觉冰冷,如今却时时怀念的有父亲的家。
&ep;&ep;细看下去,才发现不同,这里色调更沉,更有韵味。
&ep;&ep;她揉着额头,回忆昨日。
&ep;&ep;越想越乱,许多事情都记不清,只记得在海边坐了许久,冷得发抖……后来有人过来,那个人……她面色一白。
&ep;&ep;忽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面容温厚的中年妇女走进,“方小姐,您醒啦?”
&ep;&ep;见方璃没说话,她笑着介绍道:“我是许先生家的保姆,我姓陈,你可以叫我陈阿姨。”
&ep;&ep;“许先生?”
&ep;&ep;方璃有些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犹疑着问:“真是……许教授么?”
&ep;&ep;“是啊。”陈姨笑道,“许宋秋,许先生。”
&ep;&ep;方璃扶着额头,盯着陈姨,愣了愣,没有说话。
&ep;&ep;这个女人……好像陪自己长大的刘姨啊,也不知道父亲破产后,她去了哪里。
&ep;&ep;方璃再望着这个房间,心里涌上一丝丝悲凉。
&ep;&ep;此时此刻,她多想回到过去。
&ep;&ep;哪怕只有一秒都好。
&ep;&ep;陈姨温和笑,“方小姐好点了吗?”
&ep;&ep;“好些了。”
&ep;&ep;陈姨见她面色不佳,道:“您等下,我去叫许先生和医生过来一下。”
&ep;&ep;陈姨出门后,方璃才从刚才的悲凉中缓了一些,真正清醒。
&ep;&ep;她用力按压着太阳穴,回忆昨天,也就是说——许教授…许教授……真的就是那个抱着她的男人?
&ep;&ep;攥紧被子一角,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成白色纯棉t恤。她吓得浑身一抖,细看,才发觉衣服不像男款,做工也一般,猜测可能是刚才陈姨的衣服,这里没女装,借给她穿的。
&ep;&ep;方璃稍稍松了口气,想起那颗“眼角下的痣”,心里仍是不适。
&ep;&ep;敲门声响起,“进来。”她哑着喉咙道。
&ep;&ep;许宋秋的神色有些凝重,家庭医生跟在身后。
&ep;&ep;医生大略检查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淋雨过后的感冒发烧,注意休息就好,别再着凉了。”
&ep;&ep;医生还要说什么,许宋秋瞟了他一眼。
&ep;&ep;方璃躺在床上,极其不自在,棉被拉至下颌,低垂着眼。医生嘱咐几句,和陈姨一块离开。
&ep;&ep;霎时,房间里只剩下她和许宋秋两人。
&ep;&ep;方璃轻轻呼了口气,喉咙仍是干涩,强忍着咳嗽几声。
&ep;&ep;一杯温热的水递到她手边,许宋秋道:“喝点吧。”
&ep;&ep;方璃起身接过,抿了几口,“谢谢教授。”
&ep;&ep;气氛沉默得诡异。
&ep;&ep;男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头,双腿交叠,单手插兜。他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平和,“昨天是怎么回事?”
&ep;&ep;“……没事。”她不想提,更不想在教授面前提——没人买她的画。
&ep;&ep;许宋秋稍稍屈身,声音微沉,“到底怎么回事?”
&ep;&ep;“真的没事……”还是不想提。
&ep;&ep;许宋秋道:“我不认为你自己一个人能扛七八幅画到海边淋雨。”见她还不肯说真话,他淡淡地说:“还有,上面那些印记是高跟鞋印子吧。”
&ep;&ep;提及“高跟鞋”,想起昨天被踩的画面,方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许宋秋敛眸,嗤了一声,声音里透有寒意:“冷夏她真是越来越本事了。”
&ep;&ep;方璃倏地抬眸,眼皮还是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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