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父已经按捺不住猜忌于他,薛元清也露出些许野心的獠牙。
&ep;&ep;他若一味后退,明哲保身不争,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ep;&ep;若是这件事,虞莞早就心中有数。上辈子虞家站在了薛元清的后面,尚且被无妻族帮扶的薛晏清屡屡占了上风。这才不得已,主意打到她肚子里,想了个“皇长孙”的歪招。
&ep;&ep;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对兄弟未来终究会对上。薛晏清既有如此能力,自然配得上其野心。
&ep;&ep;而况,纵使她没有带着上辈子记忆嫁过来,作为薛晏清的妻子,对这事也只有支持,没有反对的说法。
&ep;&ep;薛晏清从虞莞那双坚定发亮的漂亮双眸中读懂了他的决心。
&ep;&ep;对上那双眼,一向寡言少语之人也忍不住说更多。
&ep;&ep;“夺嫡一事,并非我之本意。”
&ep;&ep;不如说,从出生那一刻,就有人推着他在争。
&ep;&ep;“陈贵妃怀胎晚于我母妃半月,而薛元清出生却比我早了半月。皇父大喜,以‘元’字命名。”
&ep;&ep;元字之于皇家,不可谓不贵重。虞莞中有记忆的片影,上辈子薛元清还曾炫耀过他名中“真意”,以此佐证自身正统。
&ep;&ep;薛晏清如此讲,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ep;&ep;“人人皆道薛元清之早产是个意外,可我母妃曾经清扫宫中,却在一个宫女屋中角落发现了几包催产药。”
&ep;&ep;“岂非是陈贵妃派人藏了这催产药,借以陷害许夫人谋害她腹中儿子?”虞莞察觉其中蛛丝马迹。
&ep;&ep;若是如此,陈贵妃的奸计一旦得逞,不仅薛元清稳占长子名分,许夫人连同腹中胎儿都要遭当时还是皇子的熙和帝厌弃。
&ep;&ep;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ep;&ep;“正是如此。”薛晏清一向冷淡的脸上也忍不住闪过一丝剧烈情绪。
&ep;&ep;虞莞这才明白,原来兄弟不和并非十岁那年的龃龉,而是甫一出生,就奠定了不死不休之局。
&ep;&ep;陈贵妃是手段当真不可小觑。
&ep;&ep;她曾是自己的婆母,看起来和善得近乎殷勤。孰料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段血腥往事,竟皆是她暗中操盘。
&ep;&ep;虞莞又想到另一件事:“现下,我与虞家关系已然僵硬。”何况,她父亲是个腹中草莽之人,分管礼部时也不沾手科举,对薛晏清助力委实不大。
&ep;&ep;“无妨。”他并非凡事皆要依仗岳家之人。
&ep;&ep;虞莞心一横:“若是你今后事成……”
&ep;&ep;剩下的话,她再难以张口:她身后势力既不能为薛晏清助力分毫,却要薛晏清未来保留她妻子的位置。
&ep;&ep;实在是强人所难,她自己都忍不住唾弃。
&ep;&ep;……可是,她不能再赌一次,然后被半途抛弃了。
&ep;&ep;薛晏清注视着虞莞躲闪的目光,她拼命遮掩慌乱,又是执着又是羞赧。
&ep;&ep;“定会立你为后。”他轻声说道。
&ep;&ep;第19章齐家
&ep;&ep;天尚未亮,柳府的灯已经点起,内院里里外外的仆婢都来来回回走动起来。
&ep;&ep;柳府的主人柳锦台昨夜歇在了正妻何夫人的院中。
&ep;&ep;何氏披了件外衫,迎着一点微弱烛火,正在为柳锦台细细整理衣服上的褶皱。
&ep;&ep;她眉心不展,手上动两下就要幽幽叹一口气。
&ep;&ep;柳锦台道:“夫人莫要叹气……”他想起被太后罚抄宫规的小女儿,“舒圆与家中这次行事,委实是太毛躁了些。”
&ep;&ep;大剌剌地把虞家人夹带进柳家人群中,纵使离间了那夫妇二人,二殿下也不会把目光从柳家身上移开的。
&ep;&ep;柳家太久没出过皇后,突然有了点苗头被冲昏了头脑,草率冒进过头了。
&ep;&ep;何氏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ep;&ep;这作态让柳锦台也难受起来。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女被宫中贵人责罚,阖家上下却无能为力,个中滋味,当真难以言说。
&ep;&ep;他怀着心事,迎着清晨的薄薄雾气,踏上了上朝之路。
&ep;&ep;柳府坐落在城南,一条街的邻居不是侯门、便是国公府。
&ep;&ep;而柳家是唯一不靠勋爵承袭而立于此处的府邸。
&ep;&ep;数十年前,柳氏女于春日宴上一鸣惊人,入了时为皇子的本朝太宗之眼,太宗登基后,她成了鼎鼎大名的柳宸妃。凤命之泽,荫蔽后人。
&ep;&ep;柳家子因为宸妃的荣光,迅速在官场上立稳脚跟,代代子息绵延,屹立数十年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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