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酒水。

&ep;&ep;那时,九岁的她才能打着国孝的幌子,悄悄为自己在玉碟上抹去名字的生母上柱香。

&ep;&ep;薛晏清见她疑惑,解释道:“在母妃……她临终之前,担心她走后,我的婚事无人在意,便把她的私库折成了女子的嫁妆,统统交给了我。”

&ep;&ep;“所以不必谢我,这亦是母亲对你我的一份心意。她若是在,想必更乐意把这些亲手交给你。”

&ep;&ep;虞莞心中顿时酸楚。幼年失恃之苦,旁人或许不懂,她却最明白不过。

&ep;&ep;这样想着,她便拍了下薛晏清的手,聊作安慰。

&ep;&ep;薛晏清见到自己手掌之上,纤纤柔荑如一朵待开白莲,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神光。

&ep;&ep;过了片刻,他才移开目光,道:“良辰吉日,本不该提这些惹人伤怀的话。”

&ep;&ep;“早些歇息——明日卯时便要去康宁宫中。”

&ep;&ep;薛晏清掀开红色的百子千孙被,上了红罗帐围成的拔步床。他自己占了外侧一隅,把里侧大片匀给了虞莞。

&ep;&ep;言行守礼,泾渭分明。

&ep;&ep;床边踌躇的虞莞不知怎的,心中微松。便接过被子,到了另一侧和衣躺下。

&ep;&ep;两人中间隔了三人许,虽是一床棉被,却一丝体温相触也无。

&ep;&ep;真奇怪,上辈子洞房花烛,她只觉忐忑。薛元清再怎么哄她,她也一颗心荡在胸口难以安定

&ep;&ep;此刻,薛晏清不过寥寥数句,躺在他身边,却意外地感到平静。

&ep;&ep;出嫁前,她本来再不打算捧出一颗真心,白白给人糟蹋。如此和薛晏清做一对如白水般平淡的夫妻,相敬如宾,未必不好。

&ep;&ep;她沉沉睡去,睡莲般的娇美脸庞映着飘摇烛火。

&ep;&ep;本是恬静之极的一幕,不知怎的,却有些触目惊心。

&ep;&ep;第7章朝食

&ep;&ep;寅时三刻。

&ep;&ep;五月已到夏日,天亮得分外早。睁眼时,虞莞还有些深思混沌,似梦似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ep;&ep;直到看到一对风中摇曳、灯火微微的龙凤双烛,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ep;&ep;原来自己已是薛晏清的妻子。

&ep;&ep;身边的床铺空空如也,一丝温度也无。虞莞抬起纤白细指,掀开罗帐一角,薛晏清早已穿戴齐整,拿着一本书,坐在床边的小榻上。

&ep;&ep;他听见床上传来的窸窣声,入目即是睡眼惺忪的美人探出半身倩影。

&ep;&ep;对上他眼中流转波光,虞莞愣神片刻,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堆鸦似的发鬓。

&ep;&ep;发现青丝有些许凌乱,她立刻缩回了罗帐中,面上闪过一丝羞赧。

&ep;&ep;微沉男声从帐外传来:“醒了。”

&ep;&ep;随后,没等她再说什么,薛晏清把书留在小塌上,起身离开了卧房。

&ep;&ep;虞莞心中微松。每每见到薛晏清,那种上辈子的心虚之感就浮上心头。饶是两人婚事已定,她心中依旧颇觉怪异。

&ep;&ep;发愣时,从门外进来了两个宫女,前来给虞莞福身请安。

&ep;&ep;“奴婢白茱、奴婢白芷。”

&ep;&ep;“见过皇子妃。”

&ep;&ep;到底是宫中人,两人皆是面容姣好,神情从容,一副利索模样。

&ep;&ep;这一对双生的名字使虞莞微微愣神。她想到了上辈子,在宫外遇到的白芍姑娘。

&ep;&ep;白姑娘是一间胭脂铺子的掌柜,自称曾做过大户人家的婢女,后来被放了良。

&ep;&ep;上辈子,她被休出宫后,只能独自谋生,每每做些女红手艺,都是寄卖在白芍家。

&ep;&ep;这一来二去,两人便熟稔起来。白芍还说要给她介绍人家。

&ep;&ep;而她得病后,两人依旧没断了往来。

&ep;&ep;白芍不时给她上门送药,临终时,亦是她陪在自己身边。

&ep;&ep;这份恩情,虞莞铭记于心,一直想去报答。奈何她重生之后,变故接踵而来,竟连单独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ep;&ep;她再三观察了两人容貌,确定与那位白芍姑娘没有丝毫相似,才按住心中一丝遗憾,对两人点了点头。

&ep;&ep;两人行了数刻的礼才被叫起身,脸上平静依旧,不见丝毫不快。见到这一幕,虞莞心中对两人评价上升了几分。

&ep;&ep;薛晏清是个寡言的也就罢了,她不能强求。若是身边的婢女也都肖似他,天天与高傲冷漠的性子打交道,那岂不是在冰窖生活?

&ep;&ep;她们一人捧着礼服,一人拿着托盘,上面摆好了铜盆、干净的面巾和柳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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