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街边迎着刚刚露头的朝霞一边琢磨药方一边喝牛肉汤,这几日每位将士的病情都见好转,但却总是不停地反复,若非师姐催我回三味堂歇歇我现在定还在军营里试药。

我用力摇了摇头,多日少眠总觉得脑子已经不大清醒了。待我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才能越发清晰地听到确是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邸恒正立在我身后。

“听闻我不在这几日堂主直接下了逐客令,连客房都已经收拾整齐了。”邸恒一身便装,在我身边坐下,也要了一碗牛肉汤。

我朝他微躬了躬身子当做行礼:“邸大人如今既然表明了身份,若是还住在我三味堂怕是不妥了,外人也要说使我们招待不周。”

邸恒叹了口气:“在军营忙傻了吗,跟我说人话。”

“你不是给我留了条子留宿官衙吗?”我把汤喝的吸溜吸溜的,“我以为你以后会宿在官驿,特意叫阿福把你的行礼收拾了。”

邸恒看了我一会儿:“就那么希望我快点走?”

邸恒的话听起来与往日不同些,我从汤里抬起头看向他,他却已然神色如常:“也是,我离开的早些省的坏了你和耿闻清的好事。”

我才想起耿家的事情,顾不得反驳他便问道:“耿家的事情如何了?”

邸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耿家上下但凡有点权力的都被深州知府一股脑抓紧了牢里审问,耿家老爷耿岳倒是真不知情的样子,看在他年纪大的份上我们对他也是客气,他居然也能吓晕过去三次,一点没有耿府在深州叱咤风云的样子。耿闻清还算冷静,只说自己确不知情。”

“你们对耿家用刑了吗?”我有点紧张耿叔。

邸恒白了我一眼:“好歹耿家也算是你们深州的大家,更何况此次审问主责在你们深州,又不入我们诏狱,我也只是协助罢了,你大可不必这样紧张你那位情郎。”

我愣了许久才明白邸恒在说耿闻清,不觉冷笑一声:“你今日是怎么了,三句话不离闻清哥,你若是瞧上了他我大可给你们牵桥搭线,不必在我这儿净说些酸话。”

邸恒瞪了我一眼,接着说:“虽说耿家的那些人你们深州知府客客气气的,倒是也多多少少吓唬了那些下人一番,最终是耿府的管家不禁吓,招的明明白白的。开始时他只说从你们三味堂偷了些制好的赤星堇出来给工人抽,借机克扣工钱,绝口不提自己种过的事情。我便叫廖胜上山找了上次你我遇到的那个村民来,他才招了自己的确在偷偷培育赤星堇的事情。”

“那韩将军的那些烟草……”我问道。

“自然也是他了,稳住军粮生意,又和韩巍又私下里的勾当,他大概也没少从这里面拿好处。”邸恒叹了口气,说道,“都说富贵险中求,此番事情若是没有你帮忙,怕是即使天镜司的人部出动都无法把事情揭露。”

我掩嘴笑了笑:“邸大人无需把我抬得这样高,若是当真感谢我,这餐饭你掏银子便是了。”

邸恒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嘴角也露了几分笑。

“如今耿府如何了?”我问邸恒。

“虽说主事的人只是个家奴,但终究是耿府管教不力。因为此事涉及到军粮,过几日兵部会来人与深州的官衙共查此事,再把韩巍依法查办,我也不便再插手了。如今耿府已经被官役封锁了起来,那管家怕之后兵部的审问会更加难捱,昨夜便服毒自尽了。”

“自尽了?”我惊了一跳,随后又点了点头,“这罪名将来也是砍头的大罪,与其被你们折磨来折磨去,还不如自己给自己个痛快。”

邸恒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最终移开了目光,专心喝汤。

“有话要说?”我探头看向邸恒。

邸恒摇摇头:“你吃完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去军营一趟。”

“和你们这种人说话真是累。”我咬了一口饼子。

“很多事情不知道你反而会更安。”邸恒说的面无表情,“更何况我目前也没有证据。”

我挑了挑眉,无所谓地喝着汤。

傍晚时分我还懒在床上,隐隐感觉有人在叫我,我才有些不满地把自己从梦里拽出来,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现了师姐的脸。

“什么时辰了?”我有点困倦地问到,“你都回来了,我该去替你了。”

“不必去了。”师姐叹了口气说,“今日焉宿突然进攻深州边境,情况危急,廖胜担心你我在军营中会有危险,便谴人把我和几个三味堂的伙计们送了回来。今日我与军医已经把药方调配的差不多了,只留三味堂的几个人仍在军营与军医一同照料便够了。”

我出了一会儿的神,如今虽然药方已成,但治疗总归需要时间,这次蒸骨病军营里的将士损失近半,焉宿又是有备而来,深州怕是不保。

我突然握住师姐的手:“邸恒呢,他可是仍在军营里?”

“我倒是今日才知,邸恒竟还是陛下密旨任命的深州戍军将领,今日焉宿来袭,邸恒便带军出征了,当真不愧是大司马邸穆青之子。”

“焉宿与定国已多年未战,这些年来焉宿虽然被定国压制,但也定是积累了不少的实力。如今这一战焉宿倒是有人和,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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