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玥连着三日到了月明楼茶园观戏,顺便照看生意情况,没想到每日进进出出观戏的人加上足有上万人了。

生意的火爆程度让婉玥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她正高兴地捧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放下茶盏时顺便瞥了眼二楼和三楼的雅间,看看今日都是哪些人来坐这雅间。

忽然却瞧见右前方三楼的雅间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捧起茶杯慢慢地在品茶。

“他怎么有空来茶园观戏了?”婉玥轻轻嘀咕了一声,微昂着头又打量了一下三楼那个雅间。

过了会儿,婉玥才想起胤祺前两日似乎提过一句,老爷子特地放了他们三个月的假,想必他才会得空到茶园来赏戏吧。

婉玥转过头后未在看三楼的雅间,当然也并未瞧见四贝勒胤禛的目光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方向看。

胤禛看见婉玥在此处时,颇有些惊叹不已,见旁边只有一个嬷嬷的身影,未瞧见五弟的影子,他不得不暗暗感叹了句:五弟对他这位侧福晋也太过宽容了,成婚的女子隔三差五往外跑成什么体统,若是他府里的女子这样不知礼数,早被嫡福晋教训了。

一曲唱完,满堂响起了鼓掌喝彩声,不绝于耳,更有甚者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喝彩。

婉玥这才朝王嬷嬷挥了挥手:“王嬷嬷,你帮我去跟掌柜说一声,就说三楼四号雅间的茶水钱不用收了,我来给。”

“好。”王嬷嬷朝她轻轻点头,这才迈着步子转身朝一楼走去。

新的戏曲已经开唱,胤禛却无心再看,聊完公事,他便让前来相聚的官员先走了,自己则稍稍迟了片刻才下楼。

等到了一楼,拿着银子放在柜台上,满脸严肃的说了声:“掌柜的,结账。”

“这位爷,您是坐三楼四号雅间的客人吧?”那位掌柜眯起眼睛瞧了瞧眼前这位爷。

“嗯。”胤禛不耐烦地回了个字。

“那便是了,您的茶钱我们东家请了。您就不必再给银子了。”掌柜的脸上露着笑,想必这位爷是东家认识的,他遂照实回答了起来。

“哦!你们东家是?”胤禛勾了勾唇畔,心里虽然有猜测,但还是不自在地问了声。

“就是刚才坐二楼金字雅间那位,欢迎您下次再来啊。”掌柜的脸上继续堆着笑,忍不住想催这位爷赶快走,后面等着结账的已经排了好几个人。

胤禛闻言,点了点头,这才跨出步子离开茶园,回贝勒府的马车已经在茶园门口候着了。

等婉玥再从戏曲中回过神来时,三楼四号雅间已经换了赏戏的人。

婉玥回到五贝勒府时,太阳已经渐渐收起它炙热的光芒,门口的侍卫们见她回来,站得笔直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凝滞,没想到五贝勒不仅对下人很是宽厚,对府里的女眷也颇为宽容。

侧福晋这几日都是天快黑了才回府,竟未曾听过五贝勒有什么怨言。

婉玥回到西暖阁刚坐下,玉丹便进了屋里,见侧福晋他塔拉氏一脸如常的神色,她不禁顿了顿,然后,默默地上前走了几步。

“小主,一个时辰前,有接生的嬷嬷去东暖阁候着了。”

她的话说得很小声,婉玥却听了个仔细,晃动的脑袋不禁停顿了下,有些错愕地斜着眼看了玉丹一眼。

片刻后,婉玥这才将歪着的头扭正,脑袋顺便转了下,好像比大夫预估的提前了十几日。

“算日子,嫡福晋就是这几日生产了。”婉玥脸上泛着笑容,说得很是轻描淡写。

可是心里却泛起纠结的情绪,似乎有两个声音在提醒她,一个说往事已经过去,要向前看,不要纠结于过去;另一个则说受人欺负不还手就是怯懦,怯懦的人生活不顺都是自作自受。

两股声音让她有些烦扰,到了戌时,东暖阁仍未见动静。

时辰不早了,王嬷嬷已经到耳房歇息,婉玥打了个哈欠,似乎困意已经来袭了。

玉丹这才端了洗脚水进来,伺候婉玥洗完就寝,婉玥临睡的时候吩咐玉丹:“东暖阁有动静的话再叫醒我吧。”

玉丹立刻会意,连忙回道:“好的,小主,你先睡吧,我会时刻关注东暖阁的动静的。”

婉玥这才安心躺在床上,只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两只眼睛一直望着帷幔,似乎到了亥时,然后才眯着眼睡着,睡着后梦里又有两个朝她微笑的小孩,一个白净的女孩儿左臂挽着一位比她稍高一点的小男孩。

第二日婉玥是被梦惊醒的,醒来时天还未亮,她额头上还冒着些冷汗,婉玥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玉丹......玉丹......”婉玥唤了两声,屋外值夜的玉丹匆匆地推门而入。

“小主,你醒了?”玉丹清亮的声音出现在婉玥睡觉的屋子。

婉玥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狐疑地问:“东暖阁可有什么消息了?”

玉丹眨了眨眼睛,视线瞥向脸色有些忧思的婉玥,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小主,昨晚都没有动静,不过贝勒爷昨晚去了东暖阁。”

婉玥嗯了声,贝勒爷没想到也去了瓜尔佳宜楠的房里,看来他是看重这个嫡子的,如今没有可信的人放瓜尔佳宜楠身边,暂且就放过她这一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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