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每天,莫全给孔云一枚丹药。说也奇怪,孔云服了丹药后,虽没吃东西,虽有饥饿的感觉,但精力和精神都没有受影响。

每时每刻,莫全几乎是都在啜酒。后来孔云隐隐感觉到,莫全啜酒应该是他特有的修练方式。所以三天里,他俩也没有交流几次。每天,孔云除了到外面的广场上逛一逛,或者到右殿的大门外听听竹叶真人在里面的动静,其余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无聊地望着莫全啜酒或者到藏书室里看看书。

第四天午时,竹叶真人将两人喊到外面的广场上,一起观看半空中的一块巨大投影。

空中的投影由竹叶真人身前飘浮着的一面铜镜散射而来,显示的正是浮屠国都失陷后战争的画面。城中尸首遍地,屠杀、掠夺、奸杀、放火等等画面几乎在城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发生。

莫全和孔云一动不动地望着空中的画面。莫全醉眼迷离,没有多少表情。倒是孔云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眼中更是充满了恐惧。

无数的外来士兵如潮水一般涌进城来,散向城中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小巷,每一栋楼房。所过之处,是一片片的屠杀,掠夺,奸淫。

只一会儿,整个城中的街道上便留下了无数尸体,血流成河。

孔云的目光在汹涌的杀戮中仔细搜寻后,找到了浮浪街。他在浮浪街流浪了五年,街上的每一处地方,住在那里的每一个人都与他有过交集。此时浮浪街上的每一道门是关着的,但街上依稀有十来个来不及躲避的人在街道上匆匆行走。

一队有一百来人的外来士兵从浮浪街上汹涌而过,街道上行走的十来人很快倒在了血泊中。队伍推进到街头之后没有再向前行进,领头的士官不知对士兵们说了些什么,一百来人一散而开,以两至三人为一小组,一家家地撬开大门对所有的楼房进行洗劫。

很快地,孔云看到了一幅幅触目心惊的画面:晓德大嫂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逃出大门,却被后面追来的士兵强生生地拖了回去;青云大哥拿着一把菜刀满身血迹地冲出大门,被闻声赶来的三个士兵团团围住,很快便死在了乱刀之下;知丽姐姐从自家三楼的窗户一跳而下,落到街头竟还没有死去,身子挪动中抬起了头,恐惧地看着一个士兵走近。那个士兵看了一眼张着嘴向自己说话的知丽姐,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刀,一刀将知丽姐的头砍了下来。

这样的画面实在太多太多,虽然空中的投影没有声音。但可以想象,每家都有绝望的声音传出,每家都有鲜血流洒。就连郎爷家的那条大黄狗,不知何时也冲出了包子铺,躲在街角瑟瑟发抖。

孔云看着这一切,只觉头脑嗡嗡地响,紧握的小手不知觉将指甲掐进了肉里。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内心一遍遍地这样呐喊着。他记得:晓德大嫂很多次给过他铜板;青云大哥虽然拿他作乐,但也给过他面包;知丽姐从来都不鄙视他,还给过他几件旧衣服;。五年来,他能在浮浪街存活下去,是因有这些人的救助。可是今天,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受辱、被杀戮,此时此候,世界变成了一片灰暗,他的心在滴血。

这是孔云第一次目睹战争的残酷,人的生命有如蝼蚁任人践踏灭亡,人的尊严连街头的野狗都不如。

如果自己昨天没有被莫全选中,自己有没有可能在这种杀戮中活下来?会不会现在已经陈尸街头?

想到这里,孔云不由自主地向莫全望了一眼,不知觉中对莫全多了一分好感。

莫全似有所感,转头与孔云对望了一下,浑身醉态的他表情没有多少变化。

竹叶真人神色冷淡,忽然间闭上双眼,嘴中喃喃道:“所有人都随着浮屠国的灭亡一起陪葬吧!”

他话音刚了,身子闪动出了九层宝塔。孔云默默地看着竹叶真人离开,他猜想地下迷宫一定有一个开关,只要被触动,整个迷宫就会坍塌崩溃。竹叶真人外出,应该就是去触动那个开关。

约半个时辰后,竹叶真人一闪而进,重新出现在了广场之上。

静静躺在石室角落的九层宝塔忽然自行飞起,出了石室后似一只会飞的小鸟,在通道飞飞停停,也不知拐过了多少通道,就这样飞了两个多时辰才停下来。

莫全和孔云身处塔内,对小塔自行飞行却是浑然不知。两人只见广场上空的画面忽然一变,城中浓尘四起,大片大片的城区向下塌陷,无数房屋倒塌,无数人转瞬间消失在浓尘中。

整片整片的房屋,以及刚才还生龙活虎般屠杀别人的士兵,与四处逃散的市民,瞬间消失在了尘埃之中。只有很少一部分高阶修士,腾空而起,带着满脸不敢置信之色,立于半空。

如巨山崩溃,如大海巨啸。在惊天之势中,大片大片的浓尘扬天而起,向高空井喷而上,瞬间笼罩了整个天空。

只有几个呼吸间,整个国都变成了一片废虚。

整座城市,在数十息间变成了一座巨大坟场,埋葬了数十万人口。

孔云胆颤心惊地看着浓尘滚滚的城市,昨天还跟自己竟争的那三个皇孙,还有哑姨,还有父母和所有城中的人,都应该在浓尘中失去了生命?

如果自己还在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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