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赵家村在清淮以南,离着州府不算太远,快马不停歇大概一个半时辰可到。

&ep;&ep;俞景出城的时候太还才蒙蒙亮,街上看不着什么人影,连城门都是刚刚才开。

&ep;&ep;他快马加鞭,后头还跟了一个人。

&ep;&ep;这次去赵家村,他带上了阿肆。

&ep;&ep;辰时三刻左右,两人到了赵家村的村口。

&ep;&ep;村子有一半多已经被水淹了,地势高些的地方才堪堪幸免,如今水在慢慢退去,被淹过的地方留下一地泥泞。

&ep;&ep;田里之前种的庄稼早就毁了,如今田地还泡了水,即便汛期过去,一时半会也种不了地了。

&ep;&ep;就如那位老伯所说,许多人沿路乞讨去了清淮想入城,村子里剩的人也不多,府衙的人临时搭了棚子供无家可归的村民们暂时休憩,损毁的房屋和道路要修补却还要花上许多时间。

&ep;&ep;俞景没有说自己的身份,只道是经过此地,见遭了灾,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ep;&ep;他走到村子一处粥棚的附近,这粥棚是当地府衙搭的,买米粮的银钱自然是用的赈灾款,这种账目他倒还真在之前州府呈上来的账册里看到了。

&ep;&ep;但看着村民碗里没几粒米,只能称之为米汤的“粥”,俞景皱了皱眉头。

&ep;&ep;他往前走到队伍的最前面,正巧听见了正在施粥的衙役和村民大娘的对话。

&ep;&ep;大娘捧着手里的米汤,正不住的叹气:“哎,说是施粥,每天也就是三碗米汤,实在是不顶饱啊……”

&ep;&ep;那衙役看起来很年轻,是以说话也没什么遮拦。

&ep;&ep;“大娘,我们也没办法,也不知道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被贪了多少,到了我们这就只够买这么点粮食煮点米汤,这什么世道!”

&ep;&ep;“我们今年头一次遭灾就这样了,那些往年年年遭灾的村子还不知道如何。”

&ep;&ep;“哎,半斤八两吧,也说不定早就搬光了。”

&ep;&ep;话到这,两人没再多说,大娘捧着一碗米汤去了旁边,俞景在一旁微微蹙了眉,垂眸敛住眼里的神色,走出了这一片人群。

&ep;&ep;郑逢年果然还是在赈灾款上做了手脚,账目里用于搭棚买粮施粥的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若是真的用下来,不可能只够买这么点粮食。

&ep;&ep;米价是国家严格控制的,这一带的米商这几日他们也走访过,并没有抬价,那边是有人中间将银钱扣下了。

&ep;&ep;待到了一处空地上,俞景停下脚步问身边的阿肆:“去年你们也是这种情况?”

&ep;&ep;阿肆如今说话更清晰了一些,他点点头:“我们与赵家村如出一辙。”

&ep;&ep;原来去年阿肆的村子竟然也是头一次遭洪灾,也是因为意外遭灾,许多人没有防范,所以情况比其他地方都要严重,死的人也更多。

&ep;&ep;那时候朝廷也拨了大笔的款项赈灾,但是到他们这,粥棚依然只能领到几碗稀稀拉拉的米汤。

&ep;&ep;那时候他父亲才察觉出之前重新修堤时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怎么回事,然而还没等他父亲准备做什么,便被人背叛,全家都葬身火海。

&ep;&ep;不仅仅是他们家,那一批修堤的工匠,一个都未能幸免,连告密者也一样。

&ep;&ep;因为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ep;&ep;俞景的面色沉的似夜,郑逢年做下的这些事,他就是有十条命都死不足惜!

&ep;&ep;这一日俞景后来改了行程,他去了赵家村外头,黄河冲破的那个堤口附近。

&ep;&ep;水位退下一些后,堤坝之前被淹的地方有些便露了出来。

&ep;&ep;阿肆仔细查看了好几处,终于在离着堤口最近的地方停住,然后起身朝着俞景红着眼点了点头:

&ep;&ep;“就是这里,用料与去年我父亲那批一致,虽然只有很小一处是这样,单独看起来,并不会影响整个堤坝的效果,但若是在周围人为制造一些空隙,只要一点点,当汛期来临时就会崩溃!”

&ep;&ep;俞景看着那处垮塌,他看不出什么,但他相信阿肆的话。

&ep;&ep;一个常年修堤的匠人,对这些最是敏锐,这也是为什么阿肆的父亲在去年能发现异处,只是大抵因为人性本善,他父亲并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去揣测,所以直至决了堤,才惊觉蹊跷。

&ep;&ep;这天直到亥时末,俞景才回到城里,而苏闻琢一直撑着没睡,也有消息要告诉他。

&ep;&ep;第91章这是何等的丧尽天良?!!……

&ep;&ep;这日白天,俞景离开后,苏闻琢没睡多久便醒了。

&ep;&ep;她其实有些认床,在外头睡不的像家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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