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不着急回去,于是决定步行回家。地图导航上显示八公里的距离,她一路走得随意,甚至还在路边的小公园里坐了片刻,中途收到凌戈的信息,问她下飞机了没。她撒不了谎,只能当做没看到,把手机揣回口袋。

&ep;&ep;许岛蜻到家的时候双腿酸沉,进门脱了鞋就瘫在沙发上休息,片刻后竟这么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走过来,开了电视,还给她盖了层被子,她说了声谢谢倒头继续睡过去。那人低声说了句什么,见她没回应,就走到厨房做饭去了。但过了会儿,她还是觉得冷,自己伸手去拉被子,却拉了个空。

&ep;&ep;许岛蜻手脚冰凉地醒过来,身上空空如也,哪儿有什么被子。天已经彻底黑了,只有阳台透进来一丝橙色的光,整间房都陷入昏暗中,楼下的电视音量开得很大,伴随着小孩的啼哭。厨房并没有动静,她看向门口,只有自己的一双鞋摆在那儿,凌戈的房门也紧紧关着,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做梦。

&ep;&ep;现实与梦境的反差,让人心里空落落的,许岛蜻摸出手机看时间,原来已经七点多了。她浑身提不起劲儿,在黑暗中一动不动,阳台玻璃门上的福字提醒着今天是大年三十。昨天贴上去的时候,整间房都衬得喜庆洋洋,今天明明什么都没变,她再看却觉得这红色刺眼。

&ep;&ep;人一旦在精神世界里过度思考,很容易陷入虚无,许岛蜻决定找点事做,不能放任自己沉浸。她刚站起来把客厅灯打开,手机就响了。

&ep;&ep;“喂,爸爸。”

&ep;&ep;“蜻蜓,下班了吗?”

&ep;&ep;“...嗯,刚到家了。”

&ep;&ep;她差点忘了,自己不回去过年的理由是在公司值班。

&ep;&ep;“你还没吃饭吧?”

&ep;&ep;“没有,正准备做。”

&ep;&ep;电话那头嘈杂,许万东提高音量,“我到深圳了,刚下飞机,你把家里地址发给我,我打车过来。”

&ep;&ep;她完全没想到许万东会在今天来深圳,她在客厅楞了几分钟,开始思索今晚吃什么。她爸爸应该不会想出去吃年夜饭,冰箱里还有昨晚剩的不少菜和排骨汤,她打算去买点饺子,顺便在楼下等他。

&ep;&ep;饺子店的老板多看了她两眼,虽然他见凌戈带这个姑娘来店里吃了好几次,但她向来不爱说话,他今天也就没吭声。

&ep;&ep;大概半个小时,许岛蜻这边刚打包好饺子出去,许万东的车就到了小区门口。他提着个小行李箱下车,穿了件黑色皮衣,围巾搭在手臂上,身材板正,看起来气度不凡,一点都不像快五十岁的人。

&ep;&ep;他一见到许岛蜻便乐呵呵的,“这个深圳真是不错,你看我就这么穿着,一点儿都不冷,比北京好多了。”

&ep;&ep;他们上一次见面在十个月以前,那时候许岛蜻还在北京工作,许万东专程去看她。正好赶上她得春季流感,他就多待了两天,对哪儿哪儿都不满意,尤其是她当时租的那个房间看起来又小又旧,他催着她赶紧搬家。

&ep;&ep;“这小区也不错,绿化看起来比北京好太多了,房租多少来着?”

&ep;&ep;“两千八。”

&ep;&ep;“那也不贵。”

&ep;&ep;“不贵?爸爸,这是一间房的价格,就你西安那套房子整租出去,也就这个价吧。再说你都还没进到房子里面呢,就说不贵。”

&ep;&ep;“你看看这些,”许万东给她指每幢楼前的绿化带,“这些可都不是随便种的,环境就值这个钱。你在北京租的房子那就是一个窝,这种地方住着才养人,更有利于身心健康,你要是付不起房租了,我给你出。”

&ep;&ep;两人一路走到电梯口,许岛蜻才发现自己手里少了钥匙链,她赶回店里,直接奔向刚刚坐着的地方,然而桌子上空荡荡的。

&ep;&ep;“姑娘,找钥匙呢?”

&ep;&ep;许岛蜻回头,看到老板手里正拿着她的钥匙链,她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便匆匆地离开了。

&ep;&ep;“我刚...”老板还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嘿,这两人可一点都不像。”

&ep;&ep;回到家后,许万东大概看了一圈,再次下结论,这个价钱真的不贵。

&ep;&ep;两人围绕着房子随意说了几句后,突然就没话说了,许岛蜻不想问他为什么大年三十不好好待在家里,而是跑来陪她过,唐颖难道没意见吗?

&ep;&ep;“爸爸,今天只能将就吃了,都是昨晚的剩菜。”

&ep;&ep;“吃什么不重要,咱平时又不是没吃过好的,再说你这不还买了饺子嘛。”许万东跟着走进厨房,仔细辨认端出来的菜,“排骨汤,豆干炒韭菜,这两个是什么?”

&ep;&ep;“香煎广章,就是肉卷,这个是叫什么粿,我忘了,但吃起来很香,都是我室友从家里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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