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把事办得干净利落,他让敌人粉身碎骨,自己也几乎粉身碎骨。这种人很不好对付,因为你抓不住他的喜好,逮不住他的把柄。

&ep;&ep;他干活不为名也不为利,大掌宗接班人的位置他不稀罕,金银财宝他更不在乎。他衣箱里的衣裳清一色的拓荒卫制式缺骻袍,刀剑弓弩用的是上头发给他的,他不饮酒不赌博更不逛窑子,营地发什么饭菜他就吃什么。

&ep;&ep;苏如晦后来发现他有本册子,上头是澹台净给他安排的修行时间表——

&ep;&ep;鸡鸣盥洗、朝课

&ep;&ep;平旦食粥、坐禅

&ep;&ep;日出体术、刀法

&ep;&ep;隅中展钵

&ep;&ep;日南体术、刀法、经行

&ep;&ep;黄昏开浴、坐禅

&ep;&ep;人定开枕

&ep;&ep;更离谱的是,桑持玉一丝不苟地按照澹台净的命令生活。桑持玉是这样一个人,直接导致苏如晦在拓荒卫的日子生不如死。澹台净说他的戒律就是苏如晦的戒律,所以每天天不亮他把苏如晦从被窝里拽出来,跟他去苦修。

&ep;&ep;桑持玉的苦修严苛到令人发指,他们每天必须一大早到山顶坐禅。苏如晦常常冻得鼻涕水直流,然后东倒西歪地打瞌睡。有时苏如晦倒向桑持玉的方向,桑持玉用一只手抵住苏如晦的额头,将他摆放端正。有时苏如晦醒来,发现自己离悬崖只剩一步之遥,他心惊胆战地坐起来,埋怨道:“你不拦着点儿我,我掉下去怎么办?”

&ep;&ep;桑持玉平淡地说道:“我为你立冢。”

&ep;&ep;苏如晦:“……”

&ep;&ep;那以后苏如晦再也没敢在山顶打瞌睡。

&ep;&ep;回到营地得练刀、格斗、摔跤,直到日落时分才能休息。桑持玉刀法高强,苏如晦根本敌不过他。桑持玉对体术和刀术的要求十分严苛,从来不放水。同他对刀,永远是苏如晦单方面挨打,日日被他揍得鼻青脸肿。

&ep;&ep;即便是正经军士也不用如此苦修,世家营的子弟们每天看苏如晦从山上跑下来,死狗一样瘫痪在地,报以同情的眼神。若是旁人苏如晦贿赂一二可以蒙混过关,可惜他面对的是无欲无求的桑持玉。

&ep;&ep;苏如晦受不了了,开始用歪招。他夜晚偷溜离开营帐,趁桑持玉睡觉的时候招朋引伴出去赌钱,并且故意让桑持玉发现,桑持玉不得不半夜出门拿他。连续几夜,桑持玉一休息苏如晦就偷跑。两人猫捉老鼠似的,几夜都没睡好。

&ep;&ep;“要么你别管我,要么你别想睡觉。”苏如晦死猪不怕开水烫,“看咱俩谁能撑。”

&ep;&ep;这招式虽然伤敌人一千自损八百,好在管用,苏如晦明显感觉到这几日桑持玉气力不济,校场格斗的时候反应慢了许多。

&ep;&ep;营帐里,桑持玉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ep;&ep;他这几日当真累得很了,苏如晦看他脸色苍白了不少。撩开帘帐看外头的天色,天穹已经暗了下来,高原笼在一片蒙蒙的阴翳下。往常这时候桑持玉早歇了,偏生要看管苏如晦,便还待在苏如晦的营帐里。苏如晦往床上一躺,哀声道:“求你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对咱俩都好。”

&ep;&ep;桑持玉不搭理他。

&ep;&ep;苏如晦扭头看他,喊道:“老婆。”

&ep;&ep;营帐里气氛登时冷凝了几分,桑持玉绷着脸,浑身散着寒气。

&ep;&ep;“不要那样叫我。”桑持玉冷声道。

&ep;&ep;“行,”苏如晦笑嘻嘻,“桑哥。”

&ep;&ep;他故意气桑持玉,桑持玉被气走了他就自由了。

&ep;&ep;“我不是你哥哥。”

&ep;&ep;桑持玉的年纪其实比苏如晦小一些,奈何苏如晦这厮脸皮厚如城墙,一口哥哥喊得很溜。

&ep;&ep;“不是哥哥,”苏如晦道,“那就玉儿。”

&ep;&ep;桑持玉闭目养神,不再多言。

&ep;&ep;“好玉儿,”苏如晦摇他袖子,“看在咱们从前的情分上,你还叫过我如晦哥哥呢。小时候那么甜那么乖的玉儿,长大了怎么对我这么无情呢?”

&ep;&ep;桑持玉拧起眉头,硬邦邦地说:“往日之事,不必再提。”

&ep;&ep;“我要求的不多,你只要允许我睡懒觉就行,其他修行我还是原样跟着你。”苏如晦同他商量,“嗯?行不行?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发大招了。明儿我让全拓荒卫的人都知道你小时候许过诺,要当我老婆。小弟我不才,他们管我喊声大哥。打明儿起,我让他们改口喊你嫂子。”

&ep;&ep;桑持玉门神似的站在帘幕边上,一动不动。

&ep;&ep;苏如晦彻底服了。行,耗就耗,谁怕谁。苏如晦也是个犟骨头,自顾自爬下床,鼓捣起他的小傀儡来。他营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