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眉梢笑意盈盈。

&ep;&ep;“他们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其实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是浪子几乎没可能回头。可是桑持玉,世上总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就像我死在仙人洞,又在你的宅子里苏醒。如果你连如此匪夷所思的事都相信,那么你能不能再信我一回?你能否相信,我会为你而流浪,我也会为你而归来。我是个坏蛋流氓王八蛋,但我会为你变成天底下最好的人。

&ep;&ep;“桑持玉,他人见你若冬雪,唯我见你似春光。我若为朽木,但使我献于你手,琢我成玉,雕我成器。我发誓,我不再撒谎成性。我发誓,我不再寻欢作乐。我保证,以后我早睡早起跑步打拳长命百岁。所以,你可否不要再讨厌我了?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我问了你好几遍,可你从来没有回答过我。

&ep;&ep;桑持玉,我重新再问一遍。你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你能不能,喜欢我?”

&ep;&ep;话音刚落的那一刻,桑持玉终于触碰到苏如晦的手心,他将苏如晦拉进怀中,抱住了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这一刻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安定。虚惊一场,刺客没有出现,苏如晦安然无恙。他总算有时间静下来,倾听夜风寂静地流淌,草木蓊郁苍苍无声生长,露台歌女甜甜的歌喉萦绕风中,路过的大娘牵着她不安分的小孩儿,教训他不许乱跑。

&ep;&ep;这尘世如此广大,如此喧嚣。他如同一只流浪的猫误入人间,在夜色里彷徨了许久许久。当苏如晦为他停下步伐,喂给他小鱼干,他才找到归属。

&ep;&ep;他不属于这人间,他属于苏如晦。

&ep;&ep;苏如晦无奈地笑,“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刚肯定哭了。”

&ep;&ep;“苏如晦,”桑持玉低声说,“那个问题,我回答过。可以,一直都可以。”

&ep;&ep;风与喧嚣离他们远去,苏如晦回抱桑持玉紧窄的腰,与此同时他听见耳畔系统发出嘀的一声——

&ep;&ep;【信息变更:桑持玉,吞噬秘术者,刀术大师,最讨厌狗,最喜欢苏如晦。】

&ep;&ep;“桑持玉。”苏如晦唤他。

&ep;&ep;“嗯?”桑持玉低低回应。

&ep;&ep;“我也最喜欢你。”

&ep;&ep;大悲殿的僧侣围在桥下,望着星光下相拥的两个人。极乐坊的混混也赶到了,他们得了韩野的令,过来保护苏如晦。无论苏如晦处于何方阵营,只要不威胁黑街,极乐坊大部分人都不希望这家伙出事。黑街两个帮派狭路相逢,彼此剑拔弩张地对视,本是箭在弦上的紧张气氛,大概因为夜风太温柔,他们竟默契地没有发生冲突。

&ep;&ep;混混传讯给韩野,“坊主,没有刺客,苏老板没事。”

&ep;&ep;韩野阖上手边的罗盘,阴郁沉沉的木雕围绕在他身边,他是个茕茕枯影,与寂寞深坐。他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道:“苏如晦,祝贺你得偿所愿,也祝贺我早脱苦海。”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夏侯潋:我六十六章刚和少爷重逢。

&ep;&ep;戚隐:我六十六章背着我哥逃命。

&ep;&ep;百里决明:我六十六章……娘的,抄家伙上,鲨了杨溯。

&ep;&ep;第67章撬开他的牙关

&ep;&ep;雪境,天廪矿场

&ep;&ep;第二天一大早,大悲殿的法门秘术者开了门,苏如晦领着二三十个人到了天廪矿场。到了地儿才发现,这破地方被积雪埋了一半儿,得把雪清干净了才能用。苏如晦勘察地形,准备画星图。大伙儿抡着铲子,卖力清雪。极乐坊也来了不少帮手,韩野没来,说是在极乐坊养伤。环顾废旧的矿场,颓圮的塔楼半数埋没于皑皑白雪中,露在外头的那部分受风霜雨雪打磨,灰蒙蒙如枯槁的老人。苏如晦看完四周地势,取了笔墨,寻地方画图。

&ep;&ep;拾阶而上,进入塔楼内堂,久远的回忆白蝶般袭来,他的目光落在中央的空地上,当年桑持玉就是在那儿打了他一拳。

&ep;&ep;桑持玉搬着木箱进来,把塔楼里的杂物归置到一处,抬头见苏如晦在地上铺宣纸摆笔墨,跪在地上撅着屁股画图。这姿势着实不雅,桑持玉挪开眼,问,“设计逐你出秘宗之人,可曾找到?”

&ep;&ep;“没有,师姐追查了好几年,连那人的衣角都摸不到。到后面,我们甚至开始怀疑当初的猜想是错误的,根本没这号人。”苏如晦撑着下巴,道,“不过……我现在有个大胆的猜测。桑哥,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你师父,我阿舅,是个什么样的人?”

&ep;&ep;桑持玉眉心轻蹙,摇了摇头。

&ep;&ep;“他很复杂。”

&ep;&ep;“与其说复杂,不如说是看不透,”苏如晦道,“我这个阿舅,掌握权柄数十年,独镇边都,节制四十八州。早年,他推行严刑峻法,定三等民——良民、奸民、贼民,自此黑街视之如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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