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我把他们打发走了,以后他们不会再来烦你。”她挠了挠头,“放心,没难为他们,给足了好处。”

&ep;&ep;他涩声道:“他们将我卖给别人,我早已不认他们做父母,殿下又何必满足他们?”

&ep;&ep;她捏他的脸,“谁让他们把你生得这样好呢?看,我说了吧,你幸好遇见了我。长这么好看,狗都惦记你,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打得过谁?”她又捏他肩膀,啧啧道,“身子还虚,干不了重活儿,就得金尊玉贵养着,喝的药尽是人参鹿茸。要不是我有钱,寻常人家哪养得起你?”

&ep;&ep;他苦笑,“殿下说的是。”

&ep;&ep;他垂下眉睫,静静地想,当面首还有个坏处,那便是不能动心。

&ep;&ep;澹台薰早晚会有第二个面首的,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他只是个普通人,老得很快,过不了几年,她的身边不会再有他的位置。旁人上位的危险时刻存在,她位高权重,常常在外头有应酬,有时喝酒喝到深夜,便宿在外头不回来了。他从不过问她在外面的生活,那不是一个面首该问的。

&ep;&ep;然而大约他太亲善,底下人亲近他,总愿意给他传她的消息。有一日深夜,他估摸着她不回了,自己准备就寝,一个将江淮的小侍从慌慌张张跑回来,说:“公子,您快备马去驿馆吧!不苦关桑家的家主把殿下灌醉,往殿下身边塞人呢!”

&ep;&ep;他涩然微笑,“不必了,殿下若喜欢那公子,自当顺殿下的意思。”

&ep;&ep;“可……”江淮还要说什么,被他拒之门外。

&ep;&ep;又过了一炷香,他被人吵醒,醒来一看,澹台薰坐在床沿脱鞋,满身是酒味。

&ep;&ep;“殿下不是不回来了么?”他讶然问。

&ep;&ep;“谁说我不回来,”她道,“让江淮来找你接我回家,你怎么不来?姓李的净喜欢塞些莺莺燕燕给我,我本来想借口说你善妒,把他给推了,你个没眼力见的,竟然不配合我,害得我派人去找兄长。兄长虽然会把我给拉回来,但明儿他准要骂我一顿……烦死了。”

&ep;&ep;她醉得头晕眼花,鞋子脱了半天脱不下来,索性不脱了,倒头就睡。

&ep;&ep;“殿下不纳新面首么?”他在她耳边问。

&ep;&ep;“纳个屁……”她嘟嘟囔囔,“猪头狗脸,本公主看不上……”

&ep;&ep;他望着她,目光复杂。又情不自禁伸出食指,描摹她的眉目。真是个沉迷色相的家伙,他想。

&ep;&ep;平静的日子不长久,黑街攻打不苦关,桑家死了很多家兵。朝堂上推行分民法的呼声日益高涨,澹台薰好几次下朝回家都沉着脸。澹台薰不赞同分民法,苏观雨明白她的想法,现如今贵人和黔首已有天堑之别,民若再分三等,生民性命与蝼蚁何异?更何况还要把末等贼民流放到雪境。

&ep;&ep;“要我说,主张分民法的是民贼。”澹台薰气道。

&ep;&ep;“殿下慎言!”苏观雨捂住她的嘴,“大掌宗是首推分民法第一人。”

&ep;&ep;“骂他怎么了?”澹台薰挥开他的手,“澹台氏肩负天下大义,分民法是叛民之法。贼民越多,流民越多。长此以往,黑街必定更加壮大。镇压治标不治本,往雪境寻乐土才是唯一的出路。”

&ep;&ep;“雪境严寒,风雪频发,探索雪境谈何容易?”苏观雨摇头。

&ep;&ep;澹台薰望着窗外远天,道:“总要有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