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座落云州郊外,占地颇大,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就是杂草丛生,破败如荒坟。天色渐晚,宅子也越发阴森起来。

&ep;&ep;苏如晦去厨房,一进去,就遇见那只老狗。老狗正扒拉着灶台,一见苏如晦,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一副警惕的样子。苏如晦挑了挑眉,江却邪肯定不会帮桑持玉做饭,难道这几天都是这只老狗做的饭?

&ep;&ep;“一边儿去。”

&ep;&ep;苏如晦把老狗踹出门,生火烧水做饭。桑持玉伤得重,得给他喂肉才好得快。苏如晦杀了只鸡,剖开鸡腹清空内脏再擦上盐,塞入葱段姜片和香菇,水烧开,把鸡放里头蒸。一炷香后,香味儿就飘出来了,苏如晦扭头看,那老狗攀着窗台,眼巴巴盯着大锅,口水直流。

&ep;&ep;苏如晦捡了个骨头棒子扔出去,那老狗龇牙咧嘴地望了苏如晦半晌,不敢露馅,耷拉着耳朵去把骨头棒子叼回来。苏如晦又扔,老狗忿怒地拿爪子刨了两下地,不情不愿继续去捡。

&ep;&ep;“好狗,”苏如晦咧嘴笑,“我相公没给你取名儿吧,以后就叫你旺财。”

&ep;&ep;老狗气得几欲吐血。

&ep;&ep;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苏如晦打开锅盖,鸡肉业已变得金黄。用筷子一戳,肉软绵绵的,立马凹下去一个洞,这就算是熟透了。最后撒上酱汁,苏如晦把鸡盛出来,端上两碗大米饭,到桑持玉的厢房里去。

&ep;&ep;“相公,吃饭啦。”苏如晦把盘子放在桌上,将帘子卷起来。

&ep;&ep;桑持玉仰头看了他一眼,十七岁的儿郎,撸着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朝气蓬勃的模样。桑持玉默不吭声,目光扫向八仙桌上冒着热气的蒸鸡。

&ep;&ep;“咱们坐在床上吃。”苏如晦搬来炕桌,放在桑持玉面前。

&ep;&ep;桑持玉慢吞吞坐起来,两手撑着床榻将身子往后挪,苏如晦也不催,等他挪好了再把盘子端上炕桌。

&ep;&ep;苏如晦撕了鸡腿给桑持玉,桑持玉望着香喷喷的饭菜,抿了抿唇。他许久没有吃这样香的饭了,囚在昆仑之时他们给他吃剩饭冷菜,回到桑家老狗偶尔煮上几顿吃食,大多难以下咽。无论受什么苦,他都无所谓,这是他应得的。

&ep;&ep;眼前这个人不是江却邪,不应该待在这里,他更不应该得到此人的善待。

&ep;&ep;手指抚上滚烫的碗沿,他低声道:“明日,我会写和离书。”

&ep;&ep;苏如晦愣了下,“好端端的和离做什么?你记恨我打你?还是你嫌我生不出娃娃,没法儿给你老桑家传宗接代?”

&ep;&ep;桑持玉沉默片刻,道:“你待我好,我无法报答。”

&ep;&ep;苏如晦一笑:“谁要你报答,夫妻之间,除了图你身子还能图你什么?”

&ep;&ep;桑持玉:“……”

&ep;&ep;苏如晦哈哈笑,“更何况我连你的身子也不图,你快点儿把伤养好就算报答我了。快吃,尝尝我的手艺。”

&ep;&ep;桑持玉却不动筷,只道:“明日,离开此地。”

&ep;&ep;“什么意思?”苏如晦挑眉,“赶我走?”

&ep;&ep;桑持玉不语。

&ep;&ep;“我不答应和离,你就不吃饭么?”苏如晦问。

&ep;&ep;桑持玉垂下眼眸,一声不响,算是默认了。

&ep;&ep;苏如晦抱着手臂,歪头看他。这小子脑子坏了?之前江却邪打他,他不赶人家走,现在对他好了,他反倒要赶人了。他这是在找虐?

&ep;&ep;“行,明儿我就走。”苏如晦道,“现在您老能动筷了吧?”

&ep;&ep;“抱歉。”桑持玉轻声道,终于拿起了筷子。

&ep;&ep;老狗拼命摇尾巴,可怜巴巴把他们瞅着。苏如晦扔给他一块肉,它嗷呜叫着,把肉叼走了。桑持玉一口一口吃着饭,他吃得很安静,嚼东西没有声音,即便浑身伤痕,身处破败陋室,他依然保持着秘宗武官的仪轨。

&ep;&ep;苏如晦吃得飞快,吃完后就撑着脑袋端详对面的桑持玉。桑持玉吃了热食,脸上稍稍有些血色了。苏如晦忽然一笑,“这么信任我,我给啥你吃啥?”

&ep;&ep;桑持玉的动作顿住了。

&ep;&ep;“我在鸡肉里下了春药。”苏如晦说。

&ep;&ep;桑持玉低下头,剧烈地咳嗽。底下的老狗啃肉啃到一半,听见苏如晦的话儿,瞪圆眼睛汪汪大叫。

&ep;&ep;苏如晦看他咳得胸口震动,怕他伤口裂开,忙道:“逗你玩儿的,我不也吃了么?”

&ep;&ep;桑持玉不再咳了,筷子放在一边,许久没有拿起来。

&ep;&ep;苏如晦笑了,“真没下春药。以后别人给你东西吃别乱吃,没准就是坏东西。当然了,我给的除外。”

&ep;&ep;他这话儿颇有些醉翁之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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