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洇散开,她单薄的双肩微微颤抖,似乎要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垮。
&ep;&ep;“没什么,灵心天通失效了,想起了我娘我妹怎么死的而已。”她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ep;&ep;他想问“灵心天通”是什么,她却抬步望着门外走,走到门槛边上又停住了。
&ep;&ep;“澹台净,你见过笑话吗?”她问。
&ep;&ep;澹台净听不懂她的话,没有回答。
&ep;&ep;她竟然在笑,“我的人生就是一场大笑话啊。真羡慕你妹妹,那么多人思念她,那么多人爱着她,而我白若耶众叛亲离,一无所有。哈……说到底是我咎由自取,原来我守护的一切,我信仰的一切,全是谎言。”
&ep;&ep;她立在那儿,久久没有挪动。澹台净以为她还要说些什么,她却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踅身离去,翩飞的衣角消失在拐角。
&ep;&ep;澹台净心里升起浓浓的疑惑,为什么江雪芽如此执着于澹台薰?“灵心天通”到底是什么?他站起身,扶着窗台往下望,只见那个女人的背影越走越远。大雨滂沱,她没撑伞,孤身没入茫茫雨幕。
&ep;&ep;不知怎的,这一幕与多年前阿薰离开长城,远征雪境的那一幕重合。
&ep;&ep;澹台净忽然有一种预感,她这一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ep;&ep;***
&ep;&ep;清河坊,驿馆。
&ep;&ep;苏观雨忽然浑身一震,整个人的光影模糊了一刹。
&ep;&ep;“怎么了?”苏如晦问。
&ep;&ep;苏观雨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掌心,问:“你们对白若耶做了什么么?”
&ep;&ep;“桑哥更换了她的灵息丸。”苏如晦回答,“到底怎么了?”
&ep;&ep;“罗浮王用在她身上的灵心天通失效了,”苏观雨说,“她想起来了。”
&ep;&ep;苏如晦的脸色变得凝重。
&ep;&ep;倘若师姐想起一切,她怎么可能接受她为杀母杀妹仇人卖命这么久的事实?接下来她会去哪里?她会去做什么?
&ep;&ep;苏观雨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笑道:“给予她苦痛的罪魁祸首是罗浮王,哄骗她割你喉咙诛杀澹台净的也是罗浮王。晦儿,你猜猜,你的好师姐会去找谁呢?”
&ep;&ep;不必猜,当然是北辰殿的罗浮王。
&ep;&ep;苏观雨道:“多么巧,我的寄居处也在罗浮王身上。杀了罗浮王,就等于杀了我。晦儿,你的目的似乎快要达到了。”
&ep;&ep;“你会对她动手么?”苏如晦握紧拳。
&ep;&ep;他是病毒,他要杀白若耶,易如反掌。
&ep;&ep;现在白若耶威胁到了他的生存,他还会为了那颗心手下留情么?
&ep;&ep;“你认为呢?”苏观雨笑得嘲讽,“晦儿,我们的交易恐怕无法进行了。你会任我杀了你师姐么?你这样心软,对我们这些生活在超元域的傀儡都倾注真情,恐怕你放不下她吧。”他站起身,道,“到北辰殿来吧,你不是要清除病毒么?来杀我,我给你这个机会。”
&ep;&ep;他的光影原地消失,寂静的室内只剩下苏如晦一人。
&ep;&ep;第105章别再叫我师姐
&ep;&ep;苏如晦冲出门,却又止住了步子,怔然望着天幕。时间被冻结住了,大雨停在半空中,苏如晦的眼前悬停无数晶莹的雨珠,他伸出手,戳了戳其中一颗,水滴沾染他的指尖,沁人心脾的凉。桑宝宝蹲在廊下,冰蓝色的眼倒映着无数剔透的水珠,光影停滞在它眼眸里,像一片澄然的海。
&ep;&ep;“苏观雨走了?”桑宝宝问。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ep;&ep;苏如晦说:“来不及解释了,师姐要去杀罗浮王,苏观雨就寄宿在罗浮王身上,他要对师姐动手。”
&ep;&ep;桑宝宝拧眉,“他暂停了超元域的时间,江雪芽将无法行动。”
&ep;&ep;“不,他不会冻结师姐。”苏如晦把桑宝宝揣进挎包,披上蓑衣冲进冻结的雨幕,“他不至于做胜之不武的事,他冻结时间是为了刨开那些碍眼的妖物,创造一个只有我们的战场。”
&ep;&ep;桑宝宝从苏如晦的挎包里探出头,透过蓑衣的缝隙看外头的街道。时间停止流动,所有人和妖都如死机的傀儡,滑稽地定格在一个动作里。斜斜的雨勾勒出停滞的风,被雨打落的梨花舒展在空中。世界仿佛被框进了一张晦暗阴沉的画景,它和苏如晦是误入这幅画的活物。
&ep;&ep;苏如晦思考着从石巢到北辰殿的路线,现在所有车马都无法行驶,师姐和他一样只能靠两条腿行进。他想他应该去宫城门口截堵师姐,可是清河坊离宫城远比石巢离宫城要远,他身上没有法门符箓,根本没法儿在师姐进宫前赶过去。
&ep;&ep;等等,苏如晦忽然刹住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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