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平县下辖象山镇。

黄昏时,荣威镖局当家人,总镖头荆守东,带领着自己的弟子蓝书与一众镖师,进入象山镇。

众人来到一处客栈不远处,荆守东停下马来:

“跑了一天,马也累了,今日就在这休息吧,正好吃口热乎的。去两个人盯着喂马,蓝书,你去厨房看着,咱们吃的饭菜从洗菜到上桌,不能脱离你的眼睛。”

“是,师父。”

蓝书答应一声,施展轻功跳上屋顶,趴在暗处盯着厨房。

如今乾国局势动荡不安,外出跑镖风险系数增加不少,哪怕是在人来人往的镇里,荆守东也不敢太过放松。

尤其是这次押送的东西,是比他的身家性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等藏在暗处的镖师们藏好身形之后,荆守东才带领众人来到客栈。

开了两个房间,小镇的房间并没有多么宽敞,除去守夜的人外,每个房间得挤上四五个人,都得睡在地下。

不过这点辛苦对于镖师来说不算什么,至少比在荒郊野外过夜要好太多了。

放下随身的东西,镖师们都来到大厅里,荆守东点了一些下饭的菜,不多一会儿,饭菜都上齐了。

一名镖师拿出银针在饭菜中挨个试了一下后,对荆守东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直到蓝书回来,对众人表示没有异常之后,荆守东才拿起筷子:

“好了,大家吃吧。”

对于荆守东如此谨慎的性格,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荣威镖局就是依靠着总镖头处处小心谨慎,才在动乱的边州获得一丝生存的机会,甚至有着成为阳城郡第一镖局的潜力。

饭吃到一半,蓝书忽然暗中碰了荆守东一下:

“师父,你看那是谁?”

荆守东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长袍,一尘不染的少年进入客栈。

正是他们白天在野外遇见的那位。

我们策马狂奔了整整一天,那位少侠居然赶上了我们的脚程,就算是五品高手,也绝没有这份轻功吧。难道是六品高手,可是从未听说过有如此年轻的六品高手啊。

竟然和我们走入同一家客栈,难道他的目的是我们护送的那件东西?不,别说六品高手了,就算是五品高手,那个姓王的也绝对是请不动的···荆守东思虑再三后,心中勉强打消了对林杞的怀疑。

“这位少侠,我们又见面了。”

荆守东站起身来打招呼,既然基本确定不是敌人,而且这位还身怀绝世武功,就算不去结交,至少也不能交恶,

“在下荣威镖局总镖头荆守东,不知少侠高姓大名。”

林杞学着他抱了抱拳:

“林杞。”

两人这才第二次见面,荆守东心中对林杞还是有些忌惮,也就并未表现出多大的热情。

打完招呼后,林杞来到一旁的一张空桌上坐下,点了几个菜后,等着上菜。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人,身后跟着四五个壮汉,正在门外说着什么,

“他怎么来了。”正在林杞旁边的店小二一脸晦气。

林杞压低声音问道:“这人是谁啊?”

“客官您不是本地人,自然是不知道此人。不过小的劝您一句,千万不要招惹他。”店小二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

“此人名叫牛泼皮,是一个无赖,自小无父无母,靠着偷鸡摸狗、他人施舍长大的。如今却也不干正事,就是靠着坏别人场子讹钱生活着。

“这些年,只要是外来客人,几乎被他讹诈过。

“原本他还算是收敛一些,别人揍他一顿,再施舍个半钱银子也就过去了。可谁知他现在变得喜欢赌了,胃口也越来越大。”

林杞明白了,这就是古代版的碰瓷啊。

像这种人,作奸犯科的大恶是不敢做的,平常就是做一些恶心人的事情。

别人添丁,他去报丧;别人结婚,他就去人家洞房的窗户上趴一宿;别人店铺营业,他就在门口搅和人家买卖。

哪怕报官了,最多关上个三五天也就放出来了,可他出来之后就又会变本加厉的恶心你。

小镇上的居民们,又没有杀人的胆量;路过的行人,也是想着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辈子能来这个地方几次。

这也就更助长了牛泼皮的气焰。

“就是他们。几位大爷,就是他们偷了我的东西!”

一进客栈,牛泼皮指着荆守东这些镖局的人,大声吼道,

“街坊邻居们都作证啊。这些人刚刚进入镇子的时候,从我家门前路过,我亲眼看见这些人从我家中偷走了我娘留给我的玉镯。

“那可是我死去老娘的嫁妆,她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啊,我可怜的老娘啊,儿子不孝啊,把你的嫁妆都让这群人给偷了啊···”

蓝书站起身来,大声骂道:“老混蛋,谁偷你东西了,我看你是找死!”

荆守东拦住蓝书,笑眯眯道:

“这位就是牛爷吧。在下是荣威镖局镖头,初到贵宝地,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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