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儿已非自己的女儿,一味关心,“还好现在没事了。”

&ep;&ep;谢氏一叹气,“都是娘对不起你,才叫你遭了这样的劫难。若你没有进宫,安安稳稳嫁入寻常人家,定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是娘不好。”

&ep;&ep;话还没说得两句,谢氏便已自责了起来。

&ep;&ep;且她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啜泣,小声哭道,“当初要不是娘那样逼着你,要不是娘逼着你,阿妤……你还是记恨娘吧,是娘害了你啊!”

&ep;&ep;楚安远因为谢氏的话,紧拧着眉,瞥一眼姬恒面寒如水,立即道,“娘,你在说些什么呢?!姐姐如今贵为皇后娘娘,那可是咱们家的大荣幸!”

&ep;&ep;这究竟是在宫里面,谢氏的话实在太过冒犯,他真怕不小心被别人,尤其是皇帝陛下给听了去!更何况,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ep;&ep;他的姐姐,已经进了这个人吃人的地方,再也出不去了!

&ep;&ep;楚安远抬手摁一摁谢氏肩膀,示意她不要多言。谢氏低下头,捏着帕子擦泪,泪水偏止不住的流,她越是口不能言。

&ep;&ep;抬头看向在床上躺着的人,楚安远低声道,“姐,你在宫里还好吗?而今因你护驾有功,陛下与府里不少的赏赐,我也很用功在读书,你不必太惦念。”

&ep;&ep;少年紧握拳头,坚定道,“姐,你放心,来年科考我一定会考取功名,也一定会保护好娘亲。你如今在宫里,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

&ep;&ep;楚安远的一席话令姬恒心头跳了跳,那似乎在传达着别的他不甚清楚的东西。他轻抿了唇,掩去情绪,展眼一笑,“你倒是长大了,还知道来宽慰我。”

&ep;&ep;“我在宫里很好,陛下待我也不错,你们尽管放心。”

&ep;&ep;楚安远便笑,“我可是马上要十八岁的人了,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自然不会不懂事。姐,你也太小看我了!”

&ep;&ep;他没有说,因为楚妤的入宫,他已然看清楚了自己肩上的担子。过去有楚妤一直护着,他或许不够明事理,而今却绝对不会这样了。

&ep;&ep;他会担起自己的责任,保护好自己该保护的人。

&ep;&ep;姬恒面上仍是笑,闲话家常般说,“哦——十八岁,是不小了,没得两年也可以成家娶妻了。”他转而去喊将将止了哭的谢氏,“娘,你可要好好帮他挑挑!”

&ep;&ep;谢氏终是因这话破涕为笑,一迭声应道,“好、好,娘到时候肯定好好帮远儿挑一挑。远儿长得俊,书又念得很好,得仔细挑一个顶好姑娘才行。”

&ep;&ep;楚安远没想自己会被调侃这些,到底还是害臊的年纪,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见自己姐姐和娘亲齐齐打趣他,便一挑了眉,“我而今只想念书,不想成家。”

&ep;&ep;这样一句颇为豪气的话,引得谢氏与姬恒复笑起来。

&ep;&ep;里间是一片母女情深,外面楚妤和楚元鹤却是无什么话可说。先是楚妤本与自己父亲关系就不太好,再即是她如今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不愿多开口。

&ep;&ep;楚元鹤在家里不管是怎么样放肆,到得皇帝面前还是知道得安分的。他倒是想说点什么,可瞧着皇帝陛下肃着一张脸,兴致缺缺,又不好多嘴。

&ep;&ep;到得最后,两个人也只是喝得两盏茶罢了。

&ep;&ep;因他们是午膳时分来的,赶上了这个点,必定要在宫里留饭。是以当江源上来询问时,楚妤便顺势吩咐下去在凤央宫摆饭之事。

&ep;&ep;楚妤原本想着,自己父亲母亲、弟弟这会都在这里,应该叫玉竹或玉萝给姬恒喂饭才对。待宫人摆好午膳,她进里间请谢氏、楚安远去膳厅用膳,却听见姬恒喊她。

&ep;&ep;“陛下,”这一刻,姬恒的声音分外娇怯,“臣妾饿了。”楚妤看向他,姬恒的声音低下去,越显得不好意思,“还是像早膳那样,同我喂饭喂药可好?”

&ep;&ep;楚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