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闭上眼睛。

&ep;&ep;他辜负了很多人的期待,尤其是沈朝的。

&ep;&ep;这样一个被人赶出剧组风评不佳还轧戏的演员,会被很多眼高于顶导演拒之门外。

&ep;&ep;苏宣还在期待和沈朝演电影,他还答应要给沈朝呈现出神级的打戏,结果现在被钱淮骂成狗屎,铲出门外。

&ep;&ep;他突然很想听到沈朝的声音,虽然说起来很矫情,但是苏宣真的很想沈朝,他在想如果是沈朝遇到这个情况,会怎么样?

&ep;&ep;如果是沈朝站在他的片场外,会对被踢出门的他说什么?

&ep;&ep;苏宣鬼使神差地打通了沈朝的电话,但是在打出去的一瞬间才记起自己好像被拉黑了。

&ep;&ep;——但是电话被接通了。

&ep;&ep;沈朝的声音响了起来:“苏宣?”

&ep;&ep;苏宣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喉头无法控制的干涩滚动,他眼眶迅速地泛红,就连呼吸都不畅了——那些被压抑的惭愧,迷茫,失望和自我否定无法自控地翻涌了上来。

&ep;&ep;他的确浪费了四年,不思进取,一事无成在三流剧组里打转,被称为演员黄金学习年龄的四年,就这样从苏宣面前溜走,转眼他已经26,才演过第一部电影,难登大雅之堂,钱淮看不起他不是没有理由的。

&ep;&ep;有时候苏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ep;&ep;他是不是因为曾经不够努力,已经失去了和沈朝这样的演员,同台竞技的权利。

&ep;&ep;太难堪了,被那样赶出剧组太难堪了,好像是把苏宣这苍白邋遢的四年一巴掌甩到他脸上,打得他连回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茫然地跪在地上低着头,想,我是真的演不了了吗?

&ep;&ep;苏宣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感到迷茫。

&ep;&ep;沈朝又问:“苏宣,有什么事吗?”

&ep;&ep;苏宣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压抑了很久,但说话的声音还是带鼻音:“沈朝…你们那边的天气,怎么样?”

&ep;&ep;沟通技巧,当不知道该聊什么的时候,就聊天气。

&ep;&ep;苏宣以为沈朝会觉得自己犯神经,直接挂电话,但是沈朝只是淡淡说:“我们这边雨季提前了,一直在下雨。”

&ep;&ep;苏宣说:“我们这边也在下雨。”

&ep;&ep;沈朝道:“我知道。”

&ep;&ep;他们便谁都没有说话了,只有雨声淅淅沥沥弥漫在两个人的呼吸声之间。

&ep;&ep;苏宣不知道沈朝为什么没有挂电话,但是沈朝的呼吸声他耳边让他渐渐宁静下来。

&ep;&ep;隔了一会儿,苏宣才说道:“我被钱淮踢出组了,他说我演不了,让我滚蛋。”

&ep;&ep;沈朝道:“这很正常。”

&ep;&ep;苏宣:“……?!?!?”

&ep;&ep;苏宣从床上猛得坐了起来,他别着腿,愕然反问:“很正常?!”

&ep;&ep;沈朝说:“我演《马上灰蹄》的时候,他也说我迟早要被刘老踢出组。”

&ep;&ep;“等等?!”苏宣惊了,“《马上灰蹄》不是刘导的作品吗?怎么和他有关系?!”

&ep;&ep;沈朝道:“拍戏的时候取景点靠在一起了,他就过来看了。”

&ep;&ep;苏宣无语了:“然后嘲笑你要被踢出组?”

&ep;&ep;太欠了吧钱导!原来你一直都这么欠啊!

&ep;&ep;沈朝:“他是审美很偏激的导演,需要极端的表现方式,很少有合口味的演员。”

&ep;&ep;“这样吗…”苏宣陷入了沉思,“需要爆发力很强是吗?”

&ep;&ep;沈朝继续道:“是的,但是能演他的戏的,都是顶尖的演员。”

&ep;&ep;“我觉得你可以。”

&ep;&ep;苏宣静了几分钟,他深吸了一口气握拳道:“我想再试试。”

&ep;&ep;他打电话给了刘胖胖,不顾对方完全一头雾水,苏宣告知了刘盼盼他可能要在这个把他开除的剧组再待一段时间,就挂了电话。

&ep;&ep;然后他收拾收拾又看了几遍剧本,苏宣在屋子里试着排练了几遍,始终觉得不对头。

&ep;&ep;不够劲,至少到不了钱淮的标准——苏宣没演过现代的杀人戏,古代的杀人戏是很端着的,不需要近身肉搏,他也有点放不开。

&ep;&ep;苏宣骑在枕头上把对方当成女演员面目狰狞地掐脖子吼道:“给我死!!臭婆娘!!!”

&ep;&ep;还是不够狠,苏宣愁眉苦脸地想,他感觉自己在艺考,演高级无实物表演,但下手的东西不是人始终感觉不太对劲,没有那种…杀人的劲,没有钱淮想要的那种歇斯底里崩溃愤怒,还有恐惧失控的感觉,钱淮的原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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