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带着他们来到海岸边,看到岸上停泊着一条小船,船上放着三口开启的大箱子,只有两个渔民守候在旁,就等他们一到便启程上路了。三人在箱中藏好,不一会儿就感到身下摇摇晃晃,腥咸的海风气息透过箱子缝隙钻入鼻中,由此推测渔船已经进入海域了。
航行了不知有多久,耳边浪涛声隆隆作响,船板摇动也愈发激烈,直到身下一震,感觉船头触碰到了坚硬的实体,船只一在珍珠屿上停靠平稳,就有几道咄咄逼人的问话声从头顶传来:“这个月的贡品怎么送得比往常晚?你们这些人想造反吗?”
“大王饶命,外头都在传我们珍珠村不太平,最近到我们村借宿的旅人比往常少了很多,因此贡品上交迟了,还请大爷在蟹大王面前替小的们说几句好话,小的们就算长了十个胆子也不敢忤逆大王啊。”
“哼,量你们也不敢!你们几个,给我检查一下贡品,至于你们两个可以滚了,下个月给我准时上交贡品,否则大王一生气,有你们好看!”
“一定一定,多谢大爷。”
两名渔夫仓惶撤退,紧接着头顶上盖子被人掀开,三人紧闭双眼,装作中了迷药人事不省的样子,那几人查探了一下他们的呼吸脉搏,确定他们体征平稳,便把一粒小珠子塞入了他们口中,那珠子无色无味、滑溜异常,一入口便顺着喉咙滑进了肚子,吃下去之后没有任何反应,好似融化了。喂完避水珠后那些人把温静遥扶起来,盖上红盖头,单独放置在一顶软轿上,前后左右四角被人轻轻架起,其余小兵抬上另外两口箱子跟在后头,一行人自珍珠屿而下向海底进发。
浸没海水的一瞬间有股让人难受的窒息感,水压压迫地胸口很难受,但不适感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在水里待久了腹中的避水珠就慢慢发生了作用,呼吸由重变轻,一股凉丝丝的触感从胸臆间蔓延开来,除了行动比陆地上迟缓些以外其余都和陆上无差。
温静遥坐在轿里悄悄睁开眼,透过眼前的红色轻纱盖头看到自己周身的情形——阳光射入水面漾开一圈圈蔚蓝的波纹,眼睛看到的所有景物都是随波纹一起浮动的,像是长在海里的水草、五彩斑斓的珊瑚丛、成群结队掠过的鱼群等等。温静遥透过眼角的余光看到队伍最前方有几只螃蟹精在那儿横着开道,嘴里吐出一串串泡泡,看着一副趾高气扬的恶霸样,而她所乘坐的软轿则由四只半人多高的小虾兵抬着,挥舞着长长的虾须和细长的手脚,连带坐在软轿上的她也是一摇一晃,舒服地像睡在摇床上,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小队□□兵,哼哧哼哧地扛着两口箱子还有村民进贡的金银财宝跟在队伍末尾。
海面下的景观很美,一朵朵水母像是盛开在头顶的蒲公英,时不时有好奇的小鱼游到她身边来啄她的衣角,温静遥从未如此真切地看到海底景象,只觉比百妖集市那次还要有趣,下意识地想回头和风大哥说两句,却猛然意识到风大哥不在身边,怪不得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是少了那个一直陪伴的人在耳边叽叽喳喳。
虾兵蟹将们抬着软轿和箱子一直往深处游,游了一会儿可以远远看到海底的沙地上有一座金光闪闪的宫殿,等到距离近点才看清宫殿的外墙还有屋顶上镶嵌着无数钻石玛瑙,数千枚宝石一起发射出璀璨的光芒,把幽深的海底照得如白昼一般透亮。宫殿的正门口把守着一群小虾兵,等他们进了宫殿就有人上来接手,几个拖着白色贝壳形大裙摆的蚌精侍女把温静遥从软轿上轻轻扶起,往正殿游去,而其余的几口箱子则被小兵们抬往偏殿的方向,等待蟹大王一夜春宵之后享用美食。
温静遥被带进了一间宽敞华丽的屋子,安置在一张大床上,蚌精侍女们点起水中专用的熏香,并拿出一只小瓶子放到她鼻下。温静遥通医理,嗅到那气味清凉透人,猜测应是解迷药的东西,于是嘤咛一声假装醒转,睁开眼睛惊惶地望着周围,想动又没法动,一副无力动弹的样子,几名侍女见她醒了,便放下珍珠帘,摇曳着裙摆鱼贯而出了。
温静遥躺在床上不动也不出声,视线所及之处看到整个房间充斥着喜庆的大红色,身下的床单红得滴血,锦被上绣有鸳鸯交颈的图案,就连案上烛台都用红珊瑚仿制成喜烛的模样,周边摆设都与陆上嫁娶习俗别无二致,可此时身处这样的坏境,却令人感到别样的诡异。温静遥悄悄地用手指碰了碰手心那块皮肤,心里将召唤冰蝶的咒诀复习了一遍又一遍,念完以后一切又陷入无声的寂静,温静遥叹了口气,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默默设想此时此刻,数墙之隔的褚风临他们又在做些什么?……
与此同时,抬到偏殿的几口箱子也安置妥当了,再三确认那几个□□兵已经再无折返的可能性后,褚风临推开盖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赶紧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这破箱子里头真是又小又闷,差点没把我憋死!”
他转眼看到沈晏清的那口箱子仍旧没动静,便用剑鞘在上头敲了几下,轻声唤道:“喂喂喂,沈小子,你该不会睡在里面了吧?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盖子颤动了一下,沈晏清推开盖子缓缓坐起,丝毫不理会他在一旁的催促,不紧不慢地理顺褶皱的衣冠、拂去袖上沾染的灰尘,无论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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