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用毕,褚风临和金宝一同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温老爷见状客气地问:“风少侠,车马行装都已经备齐,我命人准备了厢房,要不你先在这里歇一晚,明早再出发吧?”

褚风临摆手道:“不不不,求医要紧,大小姐的身体耽误不得,既然东西都准备好了,左右我也无事,干脆现在就出发好了。”

温氏夫妇原本想着他能将这事应下来就谢天谢地了,不曾想他竟能如此上心,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感动。与此同时没有人注意到,在听到他那句话后一直默默坐在席上的温静遥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闪烁,转瞬即逝。

褚风临随温老爷一同来到后院,见他们果然早早备下了一辆精巧的马车,马匹特选了一匹大宛进贡的良种马,体格健壮,毛皮油光水亮,拉他们两个人绰绰有余。褚风临进到马车内查看行装,吃穿用度一应俱,像地图、干粮、水囊这些必备的就不提了,就连盘缠都有足足三百两!

当褚风临看到箱子里那张三百两的银票时两眼冒光,直把眼睛揉了又揉,确定自己没有看岔眼后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偷笑了起来:

“金宝,这下我们发了!我一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多的钱!我们以后可以天天吃鸡了!”

“吱吱!”金宝听到吃鸡两字,在褚风临肩上兴奋地又叫又跳。

“啊哈哈哈哈!让我好好想想这钱要怎么用,以后我们可以每顿换着花样吃,早上喝玉米鸡粥,中午吃烤鸡,晚上吃白斩鸡,第二天早上吃香菇鸡肉包子,中午吃麻油鸡,晚上吃叫花鸡,第三天早上……”褚风临掰着指头一个个数过去。

“吱吱~”

正当一人一鼠沉浸在未来的美好憧憬中时,在外久候的温老爷迟迟不见人出来,担心地问:“风少侠,可是东西有什么缺失吗?”

“哦,没有没有!”褚风临擦了擦口水,轻快地从车窗飞出去,恰好落在温老爷面前,笑嘻嘻地说:“东西都很齐了,等大小姐一来就动身吧。”

温静遥的行李很精简,只有一口藤箱,里面装了些书和药草,还有几件换洗衣服,温夫人看了觉得东西太少,本想将自己的几样贴身首饰送给她,以备缺钱时不时之需,但温静遥推说没有地方放置,说什么也不肯拿,最后推辞不过,只得收下一枝通体雪白的白玉簪,温夫人亲自为她簪在发间,久久凝视着她,眼中满是慈爱与忧伤。

老两口不放心地把东西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认绝无遗漏才作罢。温氏夫妇将两个年轻人送到门口,温夫人一路上一直依依不舍地望着温静遥,直到临走前,她这才鼓气勇气提出了最后的请求:“静儿,娘很久没有看到你的脸了……你摘下面纱让娘看看好不好?”

温静遥听罢只是劝道:“娘这段时日忧思过甚,伤了身体,不宜心绪起伏过大。”

温老爷在旁替温夫人说道:“静遥,你这一走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半载,你娘只是想留个念想,把你的样子记在心间,这许多日子哪怕见不到也能时常挂念,她这个小小的心愿你就满足了吧。”

温静遥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明白,父母之恩如山深重,静遥无以为报,但求爹娘今后身体安健,平安喜乐,切莫再为静遥伤神挂怀。静遥在外会好好照顾自己,也请爹娘照顾好自己。”

温老爷叹了口气,无力地挥挥衣袖:“罢,你去吧,我和你娘自会好好的。”

温静遥最后作别父母:“爹、娘,女儿走了,你们保重。”说罢,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放下竹帘,再没回头看一眼。

褚风临没想到这温大小姐年纪轻轻,心肠倒挺硬,眼看温氏夫妇脸上浮现黯然之色,他只好跑出来打圆场:“温老爷温夫人,你们就别担心了,有我沿途保护大小姐,保证她吃得好睡得好,出去一趟就跟游山玩水似地,人都能胖一圈。你们就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过段时间她就活蹦乱跳地回来了。”

他举止诙谐,言语逗趣,把温氏夫妇逗笑了,愁容之上总算露出了些许笑容。温老爷拱手说道:“那就有劳风少侠了,后会有期。”

“好嘞,后会有期!”

夕阳下马车的影子渐行渐远,温氏夫妇一直站在门外目送着它,直到那影子被落日余晖彻底吞没了,再也望不见。火红的落日刺地眼睛酸痛,温夫人这才有机会将隐忍已久的泪水拭去:

“静儿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吧……这孩子自小就是这样,把心事藏得那么深,不想让任何人为她伤心。可她越是这样就越是辛苦,眼看她小小年纪就独自背负了那么多,叫我如何能不担心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竹先生说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若还无法成功,便是静遥的造化了,我们两个老的再担心也于事无补。不过……”

温老爷望向马车消失的地方,眼里重新汇聚起了点点希望:“我瞧那位风少侠为人光明磊落,是个可信之人,没准事情真有转机也说不定。静遥这孩子从小出离孤绝,没有朋友,若有他这般开朗之人一路相陪,也会开心许多吧……”

与此同时,小马车滴滴答答向前跑,一路上气氛有种诡异的沉默。

温静遥自从坐进马车之后就没有任何动静,褚风临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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