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圆滚滚的身体东倒西歪,动作憨态可掬,引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最绝的是那青年也随着小人的动作舞起剑来,一招一式皆与小人醉酒的姿态无差,踉踉跄跄、一步三倒,可这般滑稽的动作由青年舞来却自有一股洒脱不羁之态,一边是生动有趣的醉舞,一边是风流别致的醉剑,两相辉映,看得人目不暇接,竟连拍手叫好都忘了。

一套醉剑舞毕,小人累得摊在了地上,青年抱剑作揖道:“多谢土地公传授小弟这套醉剑,小弟以后一定勤加练习,请土地公回去吧。”

小人抖抖小胡子,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骨碌一下钻进原先那块土地中消失不见了。

“各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婶,我的绝活亮完了,如果各位觉得满意,就请打赏小弟几个小钱吧,小弟在此谢过大家了。”

听到青年的话,众人这才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瞬间掌声雷动,已经有许多人掏出铜板准备给钱,但就在此时,人群里几个孔武有力的精壮汉子发了话:“唉,你这小子懂不懂这儿的规矩?这一片是哥几个的地盘,你私自在这儿设摊子经过我们同意了吗?”

褚风临跑江湖卖艺多年,自然知道卖艺摆摊之前要向当地地保交保护费的规矩,只是这回他钱袋被偷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原想赚一笔就溜,没想到还是被地保揪住了。唉……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孤身一人,还是不与这些人起冲突的好。

褚风临笑着赔礼:“几位大哥对不住,小弟初来乍到不是很熟悉规矩,不如这样吧,我用这回打赏下来的钱抽出五成请几位大哥喝壶好酒,吃顿好的,保证下次不再犯了。”

那几个地保见他人机灵又懂分寸,气消了大半,其中有个领头样子的人说:“看你这小子挺识抬举的,念在你初犯,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只不过你卖艺就卖艺,老戴着个面具做什么?人家给你打赏你也不把那玩意儿摘下来,一点礼数都没有,大爷我看着不痛快。”

“这……不瞒大哥说,小弟生来貌丑,脸上有很大的胎记,怕污了大家的眼睛,因此才一直不摘面具。”

那领头的打量了他几眼,嗤笑道:“哈哈,你当大爷是三岁小孩,不就一块胎记,难不成还能把我们这些人吓哭不成?赶紧把面具摘下来吧,我倒要看看有多丑。”

另外几个大汉也一起大笑,而其他围观群众早在观赏褚风临舞剑的风姿时就对他面具下的样貌产生了好奇,跟着一块儿起哄起来:“是啊,小哥,怕什么,摘下来给我们看看吧。”、“是啊,快摘吧。”

这仗势看样子是不摘也得摘了,褚风临叹了口气,将系在脑后的头巾解开,在一片好奇的目光中缓缓摘下了面具,待现出真容,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面具下的那张脸并不丑,脸上也没有什么骇人的胎记,齿如编贝,目若朗星,与他的气质风采相得益彰,算得上是一张俊朗的脸。但诡异的是他一头浓密的头发在太阳照射下隐隐泛红,红发之下的一双眼睛更为罕见,黑色的瞳仁里微微透出金色的光泽,那本是种很温暖很漂亮的颜色,当他看向你时,像是能把所有的阳光都洒在你的身上,可是赤发金瞳、天生异相,离奇的事物就算外表再好看,也会给人一种妖异之感。

众人原以为不过是看张丑脸,却不料实际情况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胆子小的和带小孩的都赶紧悄悄离开了,剩下一些胆子大点的也开始窃窃私语:

“你看他怎么长得那么奇怪?该不会是妖怪吧?”

“我听说妖怪都是长得凶神恶煞,专门吸血吃人心的,看他那样子不像啊。”

“你看你看他走过来了!好可怕,我们还是快走吧!”

褚风临似是早已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例行公事拿了托盘去收赏钱,但那些人一见他靠近就面色紧张转身就走,最后只收到了可怜的七八个铜板。

“唉……”

褚风临翻来覆去把那七八个铜板捻了又捻,可惜就是不能再多变出几个来,他肩膀上的金宝跟着他一块儿唉声叹气,一人一鼠惆怅到一处去了。

“金宝,看来烤鸡是买不成了,最多只能买条鸡腿,到时候我再求老板送个鸡屁股,鸡腿我吃,鸡屁股你吃,就这么决定了。”

“吱!”

“好啦好啦,逗你玩儿的,鸡腿我俩一起吃,这总行了吧?”

“吱~”

褚风临买完了鸡腿,从酒楼一出来就听到肚子乱叫,胃里的馋虫再也忍不了了,他迫不及待地拿出鸡腿刚想啃下去,却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已经抢过鸡腿跑远了。

什么情况?刚到这平州城就被摸了钱袋,光天化日又有人抢鸡腿,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站住!你给我站住!把鸡腿还给我!”

在饥饿的驱使下褚风临斗志猛涨,一路追着那乞丐跑出了好几条街,最后被那乞丐跑进了一条小巷子里,七拐八拐地不见了人影。褚风临不甘心就这样追丢了,三两下攀到了墙檐上,沿墙檐一路搜寻过去,没见着那乞丐的踪影,倒是远远看到一户大户人家东边的角门那儿似是围着家丁,所有人眼巴巴地守在狭窄的巷子里,像是在焦灼地等待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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