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一走,屋内又只剩下三个人,温静遥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沈晏清制止了,只见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唇边,淡淡的眸光往大门的方向一扫,温静遥朝那望去,透过纱纸隐约看到晦暗的灯影之下有两抹影影绰绰的人影在门外徘徊,时而远远地巡视,时而距离大门几步监听屋内的情况,看身形赫然就是村长的那两个儿子。

褚风临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下一行字:酒菜有异,装睡,诱敌。三人看罢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端起盘子将饭菜从后窗倾倒下去,装作吃了很多的样子,等村长取酒回来的时候发现桌上饭菜少了大半,三人趴在桌上昏昏睡着,眼中浮现起不易察觉的喜色。

村长吹了声口哨以做暗号,不一会儿房门大开,两个儿子破门而入,语气之中难言兴奋之情:“爹,都放倒了?”

村长捋胡子笑道:“加了大剂量的蒙汗药,少说也要睡个三天三夜。你们先把这姑娘搬出去,叫你们媳妇儿去把嫁衣行头给她换上,至于这两个男的就捆起来塞箱子里头,嘿嘿,得亏这三个冤大头,这个月我们村的贡品终于凑齐了。”

“好咧。”

说着两个儿子提着木棍、手持绳索上前来捆人,待他们走近,假装昏迷的褚风临从腰间抓起一把石灰粉往他们脸上撒去。两人没料到此等变故,眼睛刺辣难受,下意识地操起手中的木棍往桌上打,褚风临拉着温静遥闪到一边,飞起一脚踢中其中一个人的腹部,那人朝后踉跄几步,另一人反应过来挥棍就上。眼看就要砸中褚风临,一道盈白的剑气嗖地一下飞入战局,一道重重地击打在一人的心窝,另一道划破一人的大腿,两名汉子痛得哇哇大叫,双双摔倒在地。

年迈的村长站在一旁围观下来吓得脸色发白,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大侠饶命!老朽一家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各位,希望大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老朽和两个儿子吧!”

褚风临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大喇喇地往桌上一坐,抬起下巴问道:“你乖乖告诉我们到底出于什么目的给我们下药,我们暂时不动你们便是。”

“这……这……”

村长吞吞吐吐,面露犹豫之色,可他还没来得及犹豫更久,沈晏清剑已出鞘,剑尖即刻穿透一名壮年男子的手掌,将他牢牢钉在地上,壮年男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听得人心里发瘆。

“沈小子,你……”他这下出手太过突然,不仅褚风临,连向来冷静的温静遥都吃了一惊:“沈公子……”

村长像是被吓呆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沈晏清手中的剑锋抵上另一个儿子的脖颈,这才如梦初醒般大喊出声:“说!我说!是蟹大王!珍珠屿半年前出了一个蟹大王,最喜欢吃人肉,他强迫我们村每隔半月至少都要进贡三名贡品,一名处女和两名青壮年,如果交不出来就施法让珍珠海骇浪滔天,把我们捕鱼的船只部淹没。”

“所以,你们用蒙汗药迷倒过路投宿的人,用他们来充贡品的数?”褚风临联想到前因后果,心中燃烧起熊熊的怒火,方才的那一点点怜悯一笔勾销,如果不是温静遥拉着,真想冲上去把这三个家伙痛揍一顿。

村长抹着老泪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那妖物法力高强,不知从哪里搞来法宝能操控海水,我们村世代靠捕鱼为生,如果凑不起贡品,我们村就没法活啊!”

温静遥摇头叹息:“纵使有再多的理由,助纣为虐,戕害无辜之人的性命总是不对……”

沈晏清拭去剑尖的血渍,归剑入鞘,冷笑道:“捕鱼能活,打猎能活,乞讨也能活,卑贱的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有手有脚的人?说穿了不就是不甘放弃这片海域带来的高额牟利,贪心就是贪心,何必拿来活做可笑的掩饰。”

沈晏清这话说得虽然刻薄,却也一针见血。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蟹大王逼着他们交贡品,他们若打死不交,硬气点离了这珍珠海也不是不能活,只是珍珠海终年无风无浪,里头的海鱼个大肥美,村民靠它够吃几辈子,离了这儿上哪去找那么一片得天独厚的海域去?他们之所以宁可害人也要凑足贡品数额,很大一部分原因的确是因为贪图这其中的牟利。

褚风临只要一想到今晚宴席上那些鱼,顿时有种反胃的感觉:“用活生生的人命换来的鱼,跟吃人肉有什么差别?你们倒也吃得安心?”

村长被他问得老脸通红,羞惭到说不出什么话来。

温静遥紧锁的眉宇之间能看出她也隐忍着怒气,但她性子沉静,即便看不过眼也不会像褚风临那般义愤填膺,只是尽量克制着愤懑之气,询问道:“既然那个蟹大王逼迫你们交贡品,为何不向官府或专业除妖的人求助呢?”

“官府不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至于除妖人,一开始倒是找过几个道士来捉妖,但那蟹精凶恶无比,又有法宝在手,接连去的几个道士都被它生吞活剥了,它威胁我们要是再敢找人来就把珍珠海冰封,把我们都冻死,于是我们就没再找了……”

“你可还记得这蟹精是何时出现的?”

村长努力回忆:“大约是在三个月前,那段时间有一群人从我们村子经过,我对那些人印象深刻,因为他们穿的衣服式样很奇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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