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有心理负担。上天有好生之德,更何况你是师姐唯一的骨肉,我岂能坐视不理,但我身为医者,也身为雪衣派中人,犯下罪过,在这里赎罪也是应当的,我心甘情愿,并无怨悔……”竹玉修揉了揉她的发顶,笑容云淡风轻:“我这一生犯错太多,也牵挂太多,注定不得自由,可是静儿可以啊,我知道静儿是一个善良好学的医者,我将毕生所学倾囊教授于你,就是希望你能够过上我所期盼的那种生活,一路走一路看,帮助那些蒙受苦难的人,静儿做到了,就和我自己做到一样,我相信静儿不会让我失望的,是不是?”
面对那谆谆期冀的视线,再去纠结多少付出多少亏欠等等反倒矫情了,温静遥将感激与感动收藏在心中,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一直记得竹舅舅小时候教我的医者之道,一路上都尽自己所能帮助那些受苦的人。”
竹玉修抿唇笑言:“哦?看来你这一路上的经历十分精彩,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听你将这一路上如何锄强扶弱的事迹详细说说,正好我幽居深山清闲无事,静儿可得说来与我解闷才是。”
“一定!”二人抛去了所有负担相视一笑,亦师亦友,亲密无间。重逢的喜悦过后温静遥想起怀中的小雪狐,想到此行来的目的之一:“对了竹舅舅,这只小雪狐是我的一个朋友,为了救我们耗损元气恢复了原形,已经沉睡了很长时日了,我在上太苍山之前也找了许多药材,可凡间药物都没什么效用,刚刚我从竹林小径走来的路上看到一种野生的红色仙芝,不知有没有用?”
竹玉修闻言俯身观察了一阵温静遥怀中的小雪狐,伸手探了探颈项与四肢,沉吟片刻,颌首道:“看来我不在这些年你有仔细研究我留给你的医书,那仙芝便是仙山上的固本培元赤芝,用做药引,加几味寻常调理药草,炼制四个时辰左右便能炼出丹药。你这位朋友修为根基尚浅,却强行催动自身所有灵力,导致元神受损,也是幸亏停得及时,不然内丹破裂,怕是难救,不如这样吧,你先将他安置到我的竹屋中,等丹药炼成,服下之后休养一两日便可恢复了。”
“竹舅舅,我来帮你打下手吧,他是我朋友,又是为我们伤的,我想尽点自己的力。”
“好。”竹玉修看她那么积极,便欣然同意了。
两人紧接着忙碌了好一阵,又是采摘药草又是研磨药浆又是炼制丹药,竹屋后面空地上有个丹炉,等到炉火熊熊燃起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温静遥擦拭着额上的汗水,坐在小竹凳上关注炉火的情况,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小雪狐则被竹玉修抱进了竹屋里的卧榻上。
当竹玉修掀起竹帘走出院门的时候正看到温静遥一眨不眨地盯着火苗的侧脸,神情专注却夹杂着一丝倦色,竹玉修坐到她的身旁,轻声劝道:“静儿,已经三更了,你这一路上都没好好休息,到屋里去歇一会吧?”
“不,竹舅舅,我不累。”温静遥淡淡地笑笑,注视着燃烧的炉火,脑海里闪过那一晚狐丘山洞中盛开如灼灼红莲般的火焰:“这样挺好的,让自己忙碌一点,也就没空去想太多其他的事了。”
她的眼睛好似两潭沉静的湖水,即便落满星光,也遮掩不住那一片漆黑的郁色,竹玉修叹了口气:“静儿,其实再见你的第一眼,你那般哭泣,我便感觉到你这孩子满怀心事。我当初为你卜算命数,算到你命相凶险,且命里有难解的死局,唯一一线转机出现在你十八岁那年十一月初九,你在那天遇到的人将会是你命中唯一的变数……可惜天机奥妙,非常人所能参透,我也不知这变数该如何利用,更不知他是吉是凶,是福是祸……静儿,那个命定之人,你已经遇见他了,是吗?”
温静遥沉默半晌,触及了心底深处的那份柔软,火光映照下的脸庞渐渐舒展开,语气中透着难掩的温柔:“是的,我遇见了他,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天生一副侠义心肠,即使内心藏着许多不愉快的往事,也总是用微笑来面对所有人,看到他人有难会义不容辞,承诺了他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即便是我这种素不相识的人,也数次豁出命来救我护我,这一路上如果没有他,我也无法拿到三样宝物,无法到这太苍山上来见您,可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却因为赤发金瞳、天生异相而被视为妖邪,这一路上我翻遍所有医书,也找不到可以改变一个人发色瞳色的方法,书上只说,事若反常必为妖……竹舅舅,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医术高明的医者也无法医治的病症吗?……”
竹玉修被她那温柔话语中的迷惘所触动,似有所感:“静儿,竹舅舅修道半生,可也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因为医术再高明的医者也无法医治一个人的心,更别提医治自己的心。”
“我的心……”温静遥喃喃复述着这三个字,逐渐沉醉了:“是啊,只是我不愿承认而已……”
夜深沉,温静遥一动不动守着炉火,感到眼皮慢慢沉重了,在陷入沉睡的前一刻,她仿佛听见耳边竹玉修的一声轻叹:“当年我强行更改命数,让你遇见了他,不知是做对还是做错了……”
睡梦中,温静遥再度迷失,她感觉自己好像从小就在一片仙竹林里长大,每天用仙露灌溉竹子,用仙草喂养仙鹤,其中有一只仙鹤化身成了一个温柔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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