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白狐恭敬地屈膝俯首,喉间发出呦呦低鸣声,向他献上狐仙族最高的礼节。雪狐在万民朝拜中目不斜视地缓步前行,一路上走过青山绿水,走过阡陌花海,足迹踏过每一寸阔别已久的故土家乡,最后在群狐簇拥之下来到岛上最高的那座山峰下,轻轻一跃,优美的身姿如惊鸿般轻盈掠过,落在峰顶一块山石上。

此时金乌已坠,冰蟾初升,天边一轮新月恍若银勾,雪狐傲立于月下,展开六条长尾,身畔灵力流如月练般流转,浑身皮毛欺霜赛雪,倒映着耀眼光华,每一根线条都充满清冷而凌厉的美。

他静静地俯瞰着脚下俯首跪拜的万千子民,神情高傲矜贵,目光如刃,狐仙族民众们在那君主威仪的注视下停止了一切声响,山谷间霎时恢复一片寂静,所有白狐恭顺垂首,安静地聆听他们的王发话,山风吹拂,将他的声音带到了很远很远,回荡在整座山谷,也回荡在每个狐仙族子民的心间:“十九年前我族遭妖族侵袭,族人被戮,家园被毁,先王和先王后被奸人所害,孤也被掳去妖族,忍辱偷生,可孤没有一日忘了自己的使命,如今孤重回故土,以后与诸位子民共甘苦,从今往后孤就是你们的王,孤会带领你们重建家园,哪怕再多的艰险困苦也要共同承担,孤在此立誓,我们狐仙一族再也不会过上流离失所、担惊受怕的日子。”

狐仙族子民自十九年前遭受差点灭族的大难之后残余的子民就聚集在这片孤岛上惶惶度日,众人沉浸在亲人被杀、家园被毁的悲伤中,还要随时担心被妖族发现踪迹,终日过得提心吊胆,如今狐王回归,用这样一番振奋人心的话语将他们重新凝结起来,教人如何不感动呢?群狐齐声高呼陛下,欢呼声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一浪接着一浪,直到整座岛屿被欢快的海洋所淹没。褚风临与温静遥站在狐群外围,遥遥望着山巅的沈晏清被狐仙族子民们拥戴着的场景,心中由衷地为这个一路走来的伙伴感到骄傲与开心,尤其褚风临,看着此情此景,脑海中似乎再次浮现起久远之前琐碎的记忆片段,眼里情绪半是迷蒙,半是感怀,叫人琢磨不透。

由于岛上很久没有出过这样的大喜事了,有几名年长的狐仙族老人提议为陛下举行接风大典,当下得到了一致赞成,大家纷纷搬来美酒美食与新鲜瓜果,在山谷中召开热热闹闹的欢迎仪式,就着月色开怀畅饮、欢歌热舞,直至通宵达旦,风、静二人也被热情的族民拉入了酒席,大家一听桃小叶说他们是沈晏清的朋友就忽略了他们的古怪样貌,殷切地不得了,一直劲劝吃劝酒,二人推辞不过,也就顺了他们的心意吃吃喝喝起来。

期间温静遥注意到褚风临接过一杯狐仙族人递过的酒水仰头就准备喝,她惦记着他身上的伤口,情急之下来不及劝阻,只得一把夺过酒杯,事后面对周围人惊诧不解的目光,温静遥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他身上有伤,不宜饮酒,这杯酒我就代他饮了吧。”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她从小到大连酒都没喝过几口,更别提喝得那么急,一杯酒水下肚很快上了脸,所幸脸上的酡红的酒色掩盖了羞涩的红晕,让她不至于那么尴尬。

劝酒的狐仙族人是一帮年轻的少年少女,狐狸性情狡黠聪慧,一来二去之间早已将他二人之间的情状看了个真真切切,几个狐狸耳朵尚未隐藏的女孩子掩口笑道:“既如此,我们就不勉强二位贵客喝酒了,望你们吃得开心,玩得尽兴。”说完便识相地离开了,走开大老远还听到他们善意的轻笑声,温静遥埋头吃菜,却感到头顶褚风临的目光一直徘徊不去,就算不抬眼都能想象出他此时此刻眼中含笑的样子,叫她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他们这一桌除了他们两人就只剩下桃小叶和秋爷爷的孙儿,两只小狐在桌上你追我打玩得不亦乐乎,时不时跑来偷吃一下褚风临给金宝准备的瓜子仁,而两人一个吃菜一个剥瓜子,面对面坐了一会儿,忽听褚风临哎呀叫了一声,温静遥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忙抬头问道:“怎么了?”

只见褚风临手中提溜着空荡荡的布袋,看了看桌上满满一盘剥好的瓜子仁,苦着脸说道:“我这才想起来我把金宝那小子落在太苍山了。”

温静遥也跟着愣了一会儿,方才想到太苍山上他们进衡阳殿之前金宝被松雪凝的御使仙兽追赶,但当时时间紧迫没来得及管,事后又发生了太多事,离开地匆忙,竟忘了去找它,褚风临越想越不放心:“那小子娇气地很,一刻离不开吃,太苍山那地方又冷又无趣,那些修仙人平时油水不进,它没得吃怎么办?那只虎皮猫个儿那么大,把它欺负了怎么办?”

温静遥原本也在担心,但看他一本正经地在那分析来分析去,生怕金宝会吃苦的样子,不由莞尔:“别担心了,梅清不是说那只虎皮猫是松首座豢养的仙兽吗,不会把金宝怎么样的,松首座一定会好好照顾它,要是生病了还有竹舅舅可以医治,先让它在太苍山住一阵吧,受受仙气熏陶,等以后我回太苍山探望竹舅舅的时候再接它回来,不会太久的。”

她说得也有道理,褚风临想到松雪凝为人坦荡又讲义气,肯定会替她这世侄女好好照顾金宝,便稍稍放下了心,笑道:“也对,那小子又贪吃又好色,见了美女就腿软,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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