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叶凡只当没听见,面色淡然地继续走。

&ep;&ep;那人见他没反应,觉得丢了脸,嘴巴更臭,“瞧叶小郎这劲儿,怎么瞅着像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ep;&ep;能来这里的大多是些事多嘴碎心眼坏的,听到这话纷纷笑了起来。

&ep;&ep;换成面皮薄的,这时候多半就恼了,再不济也要红着脸分辩几句。

&ep;&ep;偏生是叶凡。

&ep;&ep;他虽然六岁就认识了李曜,但十二岁之前一直养在孤儿院,升上初中之后才搬去和李曜一起住,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冷嘲热讽没听过?早就练出一副芝麻馅的小心肠,还是存在冷柜里硬得像石头的那种。

&ep;&ep;此时,见对方不依不饶,叶凡淡淡地扫了一眼,声音不高不低,“要不,你也去试试?看能不能得来侯爷的青眼?”

&ep;&ep;单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便让人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臭虫——不,恐怕连臭虫都不如。

&ep;&ep;对方恼羞成怒,硬撑着脸面啐道:“我才不仗着老子爷的交情上赶着巴结!”

&ep;&ep;叶凡歪了歪脑袋,笑得无害,“等你有了交情,再说这话罢。”

&ep;&ep;“你——”那人又羞又气,一张脸青青白白。

&ep;&ep;就这点能耐,还来挑衅他?

&ep;&ep;勇气可嘉。

&ep;&ep;叶凡勾起嘴角,像只斗胜的小公鸡,昂首挺胸地走了。

&ep;&ep;直到下了谷地,还能听到那人气极败坏的大吼:“不就是有两缸子破酒么?听说吃不上饭要卖了,得意什么!”

&ep;&ep;听到这话,叶凡愉快地挑了挑眉,消息都传到村里了吗?

&ep;&ep;大姐还真给力。

&ep;&ep;***

&ep;&ep;食肆里的酒卖得不错,叶大姐托人捎话,让于叔把剩下的几缸一并拉过去。

&ep;&ep;于叔一听,当即套上牛车,急匆匆往县里赶去。

&ep;&ep;除了那几缸酒,他还带着叶凡的口信——是时候把第二条消息散播出去了。

&ep;&ep;叶大姐效率很高,不出一日,关于“叶小郎”和“状元酒坊”的流言就有了新的变化。

&ep;&ep;“听说没?有人拿着钱去叶家买酒,那叶小郎愣是不卖!”

&ep;&ep;“饭都吃不上了,还不卖?这不是傻子么!”

&ep;&ep;“听说确实是受了刺激,这里——”说话之人指指自己的脑袋,“不大好使了。”

&ep;&ep;一干听众随即露出恍然之色。

&ep;&ep;这小小的县城中难得发生几件新鲜事,好不容易有了个谈资,老少爷们就着小酒,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

&ep;&ep;说着说着,话题便拐到了状元酒坊。

&ep;&ep;有人纳闷,“这叶家的酒真就那么好?”

&ep;&ep;有知情的凑过去,压低声音,“前朝贡品,杏林宴御用,你说好不好?”

&ep;&ep;“啧啧,难怪那叶小郎不卖,怕是舍不得吧!”

&ep;&ep;“可不是么,听说他家酒坊就快倒了,这正宗的状元酒怕是再也酿不出来了。”

&ep;&ep;“唉!但凡有点钱,咱们也去买上一壶尝尝。”

&ep;&ep;众人纷纷点头,“晚了可就买不着了。”

&ep;&ep;当人们产生这种心理的时候,叶凡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越是供不应求,越能勾起人们的购买欲望,用专业术语来说,这叫“饥饿营销”。

&ep;&ep;二楼雅间。

&ep;&ep;一位穿着绛红衣袍的年轻郎君把大堂中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朝长随招招手,吩咐道:“去打听打听,他们说的可是那位修桥铺路的叶善人家。”

&ep;&ep;“是。”长随躬身应下,一脸严肃地去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