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的反射弧有点儿长,兴许是被气狠了,都走出店外数十步了,才明白过来是被坑了钱,其实对他来说,别说是七两银子了,就是七百、七千两都是九牛一毛,钱对他来说,就是个数字代名词。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被当冤大头的问题,他刚想转身回去找店家,就被林静波给拦了下来:“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穆青不乐意了:“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类人,他们才会更加肆无忌惮,袖手旁观是增长犯罪的温床。”

林静波吃过很多苦,苦难格外能引起她的共鸣:“你也看到了,这里很穷,偶尔几个人把名声弄坏了,其余人都要为坏名声陪葬,他们是无辜的。还有…刚才我看见几个小孩子在啃我们啃过的骨头。”

萧鸿和穆青闻言都怔愣了一下,穆青敛了怒气道:“你不必省钱,花你多少,回去3倍还你。”

穆青不知道林静波穷,也不知道林静波刚才是在骗他的,他们就是三只大肥羊,店主就是看人下菜碟。

安全第一,能全身而退还多亏了穆青那句无心之言,“他是萧将军之子”,民不跟官斗,更何况是武将。

“穷山恶水出刁民!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吃饭付钱,天经地义,为了三、四两碎银,那些大人物也不会大动干戈的来围剿,只要不过分,店主还是不担心的。

萧鸿一直沉默不语,穆青又抛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先说一下,为什么要露宿野外。”

虽说是疑问,但说的话确是陈述句,也就是说,对于露宿野外这种安排,他是接受的。

“因为萧大公子付的工钱,就剩二钱,那二钱,只够明日买三个馒头,吃饱肚子,才好赶路。”

林静波把眼神从萧鸿的脸上移到穆青的脸上,淡淡道:“你问我,为何只带馒头,那我现在告诉你,因为馒头便宜。”

穆青想反驳些什么,但大脑空空,脸一时被憋得通红,话却没说出一句。

林静波继续道:“很小的时候,长辈们干农活,孩子们饿的话,就会用开水泡馒头吃,条件好的话,能放几粒盐,条件更好的话,能放上两滴猪油。有些人生来就苦,有些人是自找苦吃,自找的苦,不叫苦,所以我也不会心疼你们二位贵公子。”

萧鸿想起来了,白芍问他给林靖波发多少工钱时,他说七两四钱,谐音气死。听了林静波的一席话,差点儿把自己气死!这是在说他们,自作自受!

身无分文,也并没有吓退二位贵公子的兴致,“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也没制止住二位贵公子的一往无前。反正林静波是无所谓,她把丑话说在前头,她又穷习惯了,她还是那种扔在哪里都能活下去的人。

三人来到镇口的山坡上,三匹马悠闲的啃着青草,三人各自怀揣心事。

月色皎洁,星光点点,满坡的青草散发出青嫩的草味。蚊虫乱撞,萧鸿跟穆青,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蚊虫的气,却把气全撒在了无辜的青草身上,使劲的拔着青草。

“你们俩别再拿草撒气了,看那圆圆的明月和满天的繁星,多美啊!”林静波双手环抱着头,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开口说道。

“谁有你那雅致,你说说看,明天怎么办?”穆青略带不悦的问道。

“你之前的生活是怎样的?”有那么一瞬间,萧鸿突然觉得很心疼林靖波,他说不出来原因,只是感到,心隐隐作痛。

“故事太长。”

“那就长话短说。”

“长话又怎能短说?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不如好好想想,这一路上,如何度过,睡觉吧,明早还要赶路。”

三言两语,又怎么能说清楚心路历程!

睡觉,哪儿有那么容易,身虽累,但蚊虫叮咬一点儿也不消停啊!看他俩刚吃饱喝足就开始喂蚊虫,林静波后知后觉的用药粉围了个大圈,隔绝了蚊虫的叮咬。

第二天一早,林静波便去镇上买了三个馒头,回来时,看见萧鸿跟穆青扭晃着身体,还没走近,就听到两人的埋怨声。

“我跟你说啊,昨天夜里,蚊子差点把我给吃了,你看你看,它把我的嘴咬的。”穆青把脸伸到萧鸿面前,指着红肿的嘴证明道。

“它咬你一口,你也可以咬它一口。”萧鸿能嘻笑着调侃,看来精神状态还不错。

穆青对萧鸿的调侃不以为意,继续委屈巴巴道:“那这浑身上下,我得咬多少口啊!”

这时,萧鸿见林静波回来,关心道:“你没事吗?我俩可是浑身被咬了个遍,睡这硬地,整个后背都是疼的。”

林静波只觉得他们矫情,轻飘飘地道:“睡习惯了,就不疼了,我撒了驱虫粉,基本上没被咬,倒是你们,怎么回事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更何况还是真情流露,萧鸿在林静波轻飘飘的话中听出了讥讽的意味,不满道:“你怎么没有一点同情心呢?”

“同情你们什么?不都是你们自找的吗?待在府上,有人伺候着,必然不会受这罪了。”

穆青的嘴,肿得更大了,但丝毫不影响他说话:“看不出来啊,你竟是这般铁石心肠,昨天怜悯孩子,也是装的吧!”

“你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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