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孙瓴见到了意气风发的顾雷昭,顾参谋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正得意。

&ep;&ep;“我说雷昭,我这头都忙得没边了,你这边倒是怪闲的,竟然有闲情逸致看书,让我看看是什么?”说着就去夺顾雷昭手中的薄册。

&ep;&ep;顾雷昭作势要躲。“你那头能有什么事儿啊?别整天跑到我这儿来叫苦。”

&ep;&ep;“你说说看,六艺书店一群读书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上头非要我们把他关了,现下中央航空又要开分公司,居然也摊在我们头上,这压根就是工商联的事。一群人七推八推的,敢情这闽城只有我们一个办事部门了?”

&ep;&ep;“这工商联现在是老柳主持,他这个人,一向信奉‘无事小神仙’,最怕俗务缠身,这不,大事小事能躲就躲。不过六艺的事,我倒是有些耳闻。”

&ep;&ep;“你怎么也对这事敢兴趣起来?你不是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吗?”孙瓴反问。

&ep;&ep;“我呸,说正经的,现在日寇已除,蒋委员长将绞杀‘赤匪’视为首要任务。这不,拿六艺杀鸡儆猴呢。这往下头,还不知要有什么动作?闽城城还算太平,我听说闽北那边闹得才叫厉害,连‘根据地’都搞出来了,真是……”

&ep;&ep;孙瓴只觉得这天天战乱,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再怎么着福建也不是延安,估摸着闹腾不出天去。”

&ep;&ep;“这事儿还真说不准。这些泥腿子最会打游击。你别看国民军等都是正规编制的部队,装备也好,这实际战斗力,说不准还真不比上‘小米加步枪’呢。”

&ep;&ep;“顾参谋,你这可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你可是刚刚才凯旋归来。”

&ep;&ep;“孙处长,你就别取笑我了,日本败局早定,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光复闽城只是早晚的事儿。不过还真别说,我以前也看过一两本共党的书,还真有些意思。”

&ep;&ep;“哦?怎么个有意思法?也让我瞧瞧吧。”孙瓴顺手拿过顾雷昭手中的书,一看,正是本《男女交合秘要新论》。

&ep;&ep;孙瓴一笑“顾参谋,你这可是长学问了,通古博今,学贯中西,连这等功夫都研究起来了。”

&ep;&ep;“孙瓴,我看你是来找茬的吧。”

&ep;&ep;“哪儿能啊,只是佩服顾兄这学问升华了。也别忘了指点小弟才好。”

&ep;&ep;“行,咱俩什么交情,别说升华,升天都得带着你啊。”

&ep;&ep;“别,受之有愧,你还是省省吧。”

&ep;&ep;“谁让你闹我。”

&ep;&ep;孙瓴倒没再闹他,把书翻了两页,又递给了他。“哪敢呐,您自个儿慢慢研究吧。对了,有机会帮我给杨老板带声好,孙瓴备下薄酒,谢他救命之恩。”

&ep;&ep;“知道了,快走吧,看着真碍眼。”

&ep;&ep;顾雷昭只觉着这个话题比上个还无趣,把孙瓴打发走了。

&ep;&ep;话说镜清这日却遇到一熟面孔。

&ep;&ep;“小弟弟,小弟弟”

&ep;&ep;草帽汉子连唤了好几声,镜清才回过头来,看他一跳毛巾搭在肩上,边上还放着两个箩筐,只觉得面生。

&ep;&ep;“大叔。你叫我呢。”

&ep;&ep;“是啊。小弟弟,你可还记得我?”

&ep;&ep;“……大叔,你是?”

&ep;&ep;“也难为你不记得了,都多少年过去了。那年你在河里捞鱼,可是捞出个人来?”

&ep;&ep;他这么一说,镜清立马想了起来,捕鱼捕出大活人的机会可不多,哪能说忘就忘啊?

&ep;&ep;“大叔,我记得你了。你这是在这做什么呢?”镜清看了看他筐中的梨。他倒不信这个人过了这么多年才来报他的救命之恩,再说这么多年,他怎么还认得自己,怎么还能找到这儿来?

&ep;&ep;“小弟弟,实不相瞒,我这次从乡下来,一是报答你昔日的恩情,二是有事相求”

&ep;&ep;镜清听他这么说,皱了皱眉头,动作很细微,却还是被汉子眼尖的捕捉到了。

&ep;&ep;“小弟弟,我来之前去了趟你救我的地方,听林大夫说你早就不住在那儿了,这才寻了过来。你看我,乡下人不懂事。“

&ep;&ep;“大叔,你莫这么说,也别小弟弟小弟弟的叫了,我都多大了啊,这听着怪别捏的。叫‘镜清’就好了”

&ep;&ep;“行,镜清”汉子拿毛巾抹了把脸,这大冷的天,也不知哪来这么多汗“大叔也就有话直说了。前些日子我的侄儿给警察局的人抓去了,这好些天都没动静,这不,他家里人都等急了,这才托我来问问情况。这林大夫说你在孙处长家里当差,这城里我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来求你了。”

&ep;&ep;镜清没听过此事,只能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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