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你说怎么办。”

&ep;&ep;“那叫大珠好了。‘珠玉’的‘珠’。改个字,图省事。”

&ep;&ep;“你这还叫省事啊?最麻烦就是你了。假装什么穷酸文人。是不是啊大珠?”镜清提起大珠的前爪,做出朝孙瓴招手的模样。“压根就没区别嘛。瞎折腾。”

&ep;&ep;孙瓴懒得跟他嚼舌根,伸手去接大珠,镜清却不许。“喂,孙土匪,大珠乐意跟着我,你做什么来抢啊。”

&ep;&ep;“好好好,不抢。”

&ep;&ep;两人笑闹间,就把这个名字给定了下来。他离开孙瓴后,带走了大珠,就当给自己留一点念想。十来年了,整整十来年。大珠不仅仅是大珠,更是他身上剥离出来的,对孙瓴的一份情。人人都说他无情,他知道,他有情。

&ep;&ep;人留不住,连猫也留不住。

&ep;&ep;从此镜清再不养猫。夏姑娘也乐得自在,民间有话说:猫来穷,狗来富。何况猫和她这么不对头,不养也是好事。

&ep;&ep;一九七五年.

&ep;&ep;夏日炎炎。

&ep;&ep;孙瓴早已卧病不起。

&ep;&ep;期间家里也没人走动,小将们看人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了,也觉着没劲,去物色他人来批斗。倒是小滑头小黄来过。饶是孙瓴也没想到他会来看病重的自己,他无权无势,还顶着“黑五类”的大帽子。他竟是不怕。

&ep;&ep;“小黄,你这个时候还来做什么啊。”孙瓴气息微弱。

&ep;&ep;他和黄目乾攀谈中得知,小黄这些年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特务”的案子被记了一笔。这场运动中,他不单是曾供职国民党,还被翻出有“前科”。这一闹,腰也折了,腿也瘸了。

&ep;&ep;“孙主任,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ep;&ep;“还有什么好看的,别给自己添麻烦。”

&ep;&ep;“孙主任,我都这幅模样了,还怕什么麻烦啊。”说着苦笑出声。

&ep;&ep;“说的也是。”孙瓴也跟着笑了。他原先一向是不喜欢小黄的,这人被局里的人称作“黄泥鳅”可见他为人处世的风格。只是“日久见人心”这话真不假。这么多年来,不怕牵连还有往来的,竟只有他。

&ep;&ep;两人闲谈了一阵,孙瓴就睡着了,小黄起身告辞。夏莹送他出门。

&ep;&ep;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黄同志,你可知道孙瓴的弟弟?”

&ep;&ep;“哪个弟弟?”

&ep;&ep;“他有几个弟弟啊?”

&ep;&ep;“两个。孙主任没告诉过你?”

&ep;&ep;“他说过,说他们去了台湾。可是我见着一个,却是在这儿。就前些日子。”

&ep;&ep;黄目乾脑子里一转,孙家的人大都安全转移了。留下的不会是姓孙的,当年孙主任宅子里确实是住着一个“弟弟”,只是什么来头也没人去打探。他分外留心,也曾偶遇过二人,才记得。

&ep;&ep;“夏同志,你问的那人我知道,他是孙主任的弟弟,只是他不姓孙。至于其他事,孙主任不曾告诉你的事,我也不方便说吧。”

&ep;&ep;“那是自然,有劳了。”夏莹笑盈盈的送他出门。聪颖如他,自然揣测的出几分端倪。

&ep;&ep;回屋呆了一阵,看孙瓴转悠悠的又醒了,他睡得浅,稍有动静就难以入眠。孙瓴看夏莹在面前瞎晃悠,开口说话,他出声沙哑,难以成调。夏莹只有凑前听才听得清。

&ep;&ep;“你吞吞吐吐的,想问什么?”孙瓴问他。

&ep;&ep;夏莹坐在椅子上,直起身子,靠着椅背。复有低下头去,轻声问:“上次大罗天那人,是之前我在戏园子看到的那个吗?”

&ep;&ep;孙瓴转头看他。微微点头。

&ep;&ep;夏莹继续轻声问“那人是你弟弟吗?”

&ep;&ep;孙瓴做了个“笑”的表情,微微点头。

&ep;&ep;夏莹还想再问什么,孙瓴却摇头转向了另一边。过了一阵传来了轻浅的鼾声。已是沉入了自己的梦乡。

&ep;&ep;镜清就是孙瓴心中的一根刺,刺进去痛,拔出来更痛,只有不去碰它,才是最佳。时间长了,就化到了一腔心血里头去了。他不愿提,不愿想,却也忘不了。

&ep;&ep;这日天儿正好。这屋子西晒,夏莹找了破草席挡在窗头,怕晒着孙瓴。

&ep;&ep;“孙瓴,觉着好一些了吗?”夏莹端茶递水侍奉左右。

&ep;&ep;孙瓴点点头,夏莹知道他在安慰他。

&ep;&ep;“你想吃什么?”

&ep;&ep;孙瓴摇摇头,他形如枯槁,已经病的说不出话了。

&ep;&ep;夏莹为他理了理头发。他初见他时,他是那样潇洒超脱。现在虽然消瘦了,在他眼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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