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一荡而空。低下头去。

&ep;&ep;孙瓴看他这幅样子,加上之前听闻,当下也明白了七八成。开口便道:“婶,我这次回来,还有些东西没置办清楚,想让镜清陪我出去一趟,打打下手”

&ep;&ep;“那行,有什么事儿你尽管使唤”

&ep;&ep;说罢孙瓴便领着镜清出门了。

&ep;&ep;南街是闽城里最热闹繁华的地方,寻常买卖置办到这儿也准是没错的,孙瓴虽找了借口带镜清出来,但哪里是自己缺衣少物的,出身好又在政府办事,缺了谁也不能缺了他的,大体是看镜清在家呆的不自在,连说话都吞吞吐吐,才拣了个热闹地,让他开心开心。

&ep;&ep;“孙大哥,你怎么找到我家来的啊”

&ep;&ep;“路上遇到了小吴,亏得他指路,要不让这么偏僻的地,一时半刻还真见不着你。你也是,明知孙大哥回来了,也不去看看我。路长在鼻子底下,连问人都不会了吗?”

&ep;&ep;“我不是不想见你,是这种情形没法找你,大家都知道你有本事,我不想让人觉得我靠你发财”

&ep;&ep;“说的甚傻话,看我两三次你就能发财了?有这么好的买卖,我倒真愿意让你占着这便宜”

&ep;&ep;十五岁的少年还留着些孩子心性,听他这么一说,也噗呲笑了。看着路两边人来人往,叫喊热闹,看不出一丝萧条,中原大地,战火纷飞,仿佛与他们没半点关系。

&ep;&ep;“小吴说,你家想把你过继?”

&ep;&ep;“恩,是阅峰村的一个舅爷,家里大致还过得去,不介意多张嘴吃饭”

&ep;&ep;“那人心性如何?我怕你过去……会吃苦”

&ep;&ep;“又不是去做少爷的,大体管餐饱饭,有容身之所便好,家里的日子,越发难过了”

&ep;&ep;孙瓴动作快,掏出了一些银圆欲交给镜清。“都说不要了,孙大哥次次都如此”

&ep;&ep;“这次可容不得你不要,我难得上你家一趟,却两手空空,不拿点东西,实在说不过去”

&ep;&ep;少年思量一番,倒也不跟他客气了“那就买些物件吧”又道“最近的米面可金贵了”。

&ep;&ep;两人倒不急,一路信步走着,还买了段麦芽糖,吃的镜清一嘴的白面儿。在孙瓴打笑道“你这般可像戏文中涂脂抹粉的小娘子”

&ep;&ep;镜清懒得搭理他这混账话,撇过头去。

&ep;&ep;转眼就来到刘掌柜的铺子,这米面虽金贵,却金贵不过银圆,你火急火了的去,没钱你是一两也买不着,若是有钱的主,直接让伙计的往家中送都成,像那孙家,便是月月如此。

&ep;&ep;镜清其实不大喜欢刘掌柜,倒不是因为其他,只因阿妈常让他来赊米面,开始时还是能还上的,后来渐渐不济,刘掌柜也不是善人,便对他讲了许多难听话,少年心性都是争强斗狠的,只是这错委实在他,于是便忍了下来。几番下来,陈母看赊不到米面了,也就没让镜清再来丢丑。

&ep;&ep;今日再来,倒是另一番景象,刘掌柜看到孙瓴来了,立马笑脸迎上来,“我的大少爷呦,月初才给家里送去的上好白米,怎么?这么快就不够了?这事儿让下人来通报一声就好,哪能让您亲自来一趟啊”

&ep;&ep;“哦,倒不是家里要的。我想买几斤米面,帮我送到陈叔家里去。”

&ep;&ep;刘掌柜眼珠子轱辘一转,二话没说,大声吆喝伙计干活。孙瓴交代完钱款,便和镜清双双出门了,刘掌柜心觉这两人好的有些古怪,拨了拨算盘,又回到了他的账簿上去了。

&ep;&ep;买完米面,二人皆放下心头一块石,心情也活络起来,“我次次去见刘掌柜,他都是疾声厉色的,头一次见他这样好说话,还满脸堆着笑,这摸样配上他一脸肥肉,倒与那猪八戒有七八成相似。”

&ep;&ep;“你何时见过那猪八戒,休得胡说”

&ep;&ep;“我当然见过猪八戒,那捏面人的不是时常做吗。我看就是像”

&ep;&ep;“捏面人做的怎可当真,这刘掌柜虽有些趋炎附势,攀附富贵,不过世人哪个不是如此,他也不过是照顾一盘生意罢了。”

&ep;&ep;镜清看孙瓴又拿出那副教书先生的摸样,耸了耸肩。自个儿玩去。

&ep;&ep;两人路过间裁缝铺子,门前的展示柜上一大块玻璃,照出两人身影,一个西装挺拔的英俊青年,和一个没长开的短褂少年。镜清已经十五了,长手长脚,面目柔和,要说秀美呢,称不上,要说难看呢,倒也不至于,只是没什么特点,往孙瓴边上一站,更是衬出孙瓴的棱角分明。镜清看着,有些呆了。孙瓴看他盯着橱窗发呆,打趣道:“看的什么这么入迷”

&ep;&ep;两人身高有些距离,孙瓴明显是吓唬他,凑在他耳边说的这话。镜清没想他突然靠的这么近,也没想到自己当着孙大哥的面发怔。还真真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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