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太上主子,我,我是……”郭小满听得松了一口气,想要解释一声,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如今也没办法说得清那晚去南苑的目的,总不能说自己那晚是听到动静,以为自己认识的那个太上皇驾崩了吧。
&ep;&ep;“你不用说了,我不关心那个。”元朗再一次出声打断了郭小满。
&ep;&ep;郭小满听得一愣神,就见得元朗说完这句之声,就垂下了眸子,然后又缓声道:“你过来这里。”
&ep;&ep;郭小满一阵疑惑,可也只得轻着脚步上了前,待至石桌前立了脚,她这才发现,桌上放着笔墨纸张,原来他是在这亭内作画。可是,今日是上圣皇太后,也就是他母后的生辰之日,他怎么没有出现在宴席之上,只待在这萼辉楼作画来了?
&ep;&ep;“前面太吵了,我不太喜欢。我在这里作一副画,权当是给母后的寿礼。”元朗似是猜出了郭小满心中的疑问,淡着声音又道。
&ep;&ep;原来是这样,郭小满听得点了点头,这人周身皆透着一股空灵脱俗的气息,言行举止之中,又有淡然随性之意。想他从前做皇帝的时候,多半是不怎么开心的。只是不知道那董舍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竟叫这样的毓秀之人如此倾心,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最终为他舍弃了帝位,又甘愿就此寂寥一生。
&ep;&ep;“你替我看一看这副画。”片刻之后,元朗搁下了手中的画笔,将桌上的画红拿了起来又递向了郭小满。
&ep;&ep;郭小满忙抬手接见,就见得纸上画的正是萼辉楼的夜景图,画面纯净,所绘景致清丽柔和,笔法飘逸圆润,不失为一副上佳之作。只是,仔细再品味,总觉得整副画作太过寂静,好似透着一丝淡淡的忧郁之息。
&ep;&ep;“你可是觉得有何不妥之处?还请直言。”元朗看着郭小满问道,面上的神色真诚而平静。
&ep;&ep;“太上主子,您看看那里,若是一并绘入进去,岂不更好些?”郭小满放下画纸,然后转过身,指着前殿的方向,那里有一处戏台,搭在水榭之上,远远看去,台上有几个伶人,正甩着长长的水袖,咿咿呀呀地唱着什么。
&ep;&ep;元朗顺着郭小满的手指看了过去,顿了片刻,竟是点了点头,而后重新拿起画笔,沾了丹青又在画纸上抹了起来。
&ep;&ep;又过了一会儿,元朗停了笑,朝纸轻轻吹了口气,然后站起了身,双手拿着画纸落了坐,绕过桌子走到了郭小满的身侧。
&ep;&ep;“你再看一看。”元朗与郭小满并肩站了,又将画纸摊开了。
&ep;&ep;郭小满侧身看去,就见得元朗果真在画上添了那处水榭戏台,戏台上的人衣着鲜艳,长袖翻飞,让人一眼看去,仿佛听见了清亮悠长的戏腔。这寥寥数笔,却给整个画面添了些生机,让人立时觉得,寂静孤寂的感觉消减了许多,多了些祥和富贵的气息。
&ep;&ep;“太上主子好功力。”郭小满看着画由衷赞了一声。
&ep;&ep;“不,全仗你指点之功。适才那样的,叫母后见了,必是又要生出一番感伤来。”元朗却是摇了摇头。
&ep;&ep;郭小满听得没言语,心里却是轻轻叹息一声,想宴席之上,那上圣皇太后仍是一脸尊贵雍容之样,这内心里,怕也不是那么好受吧。
&ep;&ep;一想到宴席,郭小满才想意识到,自己离席已经有好些时候了,若还不回去势必会引起旁人猜疑。想到此处,她忙朝着元朗福身一礼。
&ep;&ep;“太上主子,有些晚了,我……我得告辞了。”
&ep;&ep;元朗见她要走,面上露了一丝惋惜之色,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ep;&ep;郭小满见状松了一口气,后退两步然后转身,带着阿茉一道往亭外去了。
&ep;&ep;“等一下。”元朗突然自身后喊了一声。
&ep;&ep;郭小满脚步一顿,心里也有些忐忑起来,缓了一缓,还是平静着脸色转过身来。
&ep;&ep;“太上主子还有什么吩咐?”郭小满问道。
&ep;&ep;“我是想问,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元朗走近了两步,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期待。
&ep;&ep;“这……”郭小满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ep;&ep;“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还想请你替我看看画。”元朗忙又解释着道。
&ep;&ep;郭小满听得这句,先是莞尔一笑,然后才轻声道:“太上主子,您高看我了,我其实没有什么鉴赏之能,这两次只不过是胡乱说了几句歪打正着,让您见笑了……”
&ep;&ep;郭小满说完之后,低了头又是福身一礼,然后转过身,毫不犹豫地就往回走了。
&ep;&ep;待一口气走出去好长一段路,郭小满才松了一口气缓下了脚步,伸手扶着廊下的一根柱子歇息了一会儿。
&ep;&ep;“娘娘,我刚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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