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慕容氏被废,他自然也是要受牵连。

&ep;&ep;可当时他帮卓问天挡了一刀,此后数月都处于重伤昏迷的状态,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也就像是南柯一梦。

&ep;&ep;等再醒过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已成定局。

&ep;&ep;现在细想起来,若他清醒,怕也接受不了那样的大起大落。

&ep;&ep;不过昏迷期间他反复做着一个梦。

&ep;&ep;那个梦里,只有她。

&ep;&ep;从他们围猎场的相遇,到后来的恩怨纠葛,仿佛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

&ep;&ep;梦里,他没有救下险些葬身马蹄的她,她却以这个借口缠上了他。

&ep;&ep;此后数年,她死缠烂打,他避之不及。

&ep;&ep;那时他母后还只是个妃子,因为身份一事备受非议,他也在王公子弟中常受欺负。

&ep;&ep;她便每天为了他跟那些小孩们打架,有时候还会挂彩。

&ep;&ep;可她从来不叫疼,只是笑嘻嘻的安慰他。

&ep;&ep;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只有他。

&ep;&ep;可梦终究有醒过来的一天,当他再睁开眼,天翻地覆。

&ep;&ep;其实他们早就已经回不去了,可惜他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ep;&ep;时光荏苒,最无法挽回的还是那些曾经。

&ep;&ep;只是他现在才发觉,他竟如此怀念。

&ep;&ep;“听说你生产时颇经历了一番风险,现在身子如何了?”他抬头看向她,忽然无声一笑,又有些落寞。

&ep;&ep;楼之薇只淡淡点了点头,道:“不劳费心,已经没事了。”

&ep;&ep;“那就好。”

&ep;&ep;短暂的寒暄之后,两人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ep;&ep;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当皇子了,他也并不打算主动说起。

&ep;&ep;回想起这些年,好像她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他而起,未婚先休,臭名远扬,千夫所指。

&ep;&ep;在每次面对抉择的时候,他竟然都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她的对立面。

&ep;&ep;从未有过一次信任。

&ep;&ep;冥冥之中,仿佛注定了如此。

&ep;&ep;“你……恨我吗?”

&ep;&ep;“为何要恨?”楼之薇笑了笑,不答反问。

&ep;&ep;“我……”他害她差点被当成杀人凶手,他害得白虹双手被废,甚至……他还差点杀了她。

&ep;&ep;“我说过吧,人要向前看,以前那些事过了就过了。你看看我家丫头,现在也是快当母亲的人了,一家和乐美满,幸福的很,你也赶快从那些不实际的过往中走出来吧,毕竟往事不可追。”

&ep;&ep;她其实并没有义务来开导他。

&ep;&ep;只是在听卓君离说了他的近况后,心中忽然有些感慨。

&ep;&ep;卓锦书听出她言下之意,淡淡一笑,“你放心,今后我有很多时间来忘记。”

&ep;&ep;他说得轻松,可究竟能不能忘,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ep;&ep;带着暖意的春风迎面而来,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ep;&ep;他伸手想帮她理顺,却在半空中僵了僵,仿佛天人交战。

&ep;&ep;然而就在做出决定的刹那,一个穿着僧衣的老者忽然缓缓踱步而来,朝他合十道:“殿下,该走了。”

&ep;&ep;这位僧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梵觉寺的方丈了尘。

&ep;&ep;卓锦书点了点头,终是沉默着转身离去。

&ep;&ep;这是他主动去向卓问天求的,戴罪之身与其永远禁足在冷宫,不如常伴青灯古佛。

&ep;&ep;不用居无定所,不会风吹日晒,没有明争暗斗,更不会有手足相残。

&ep;&ep;从今以后,西苍史书永远少了一个无用的皇子,而梵觉寺中却多了一个诵经的僧人。

&ep;&ep;楼之薇才听卓君离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也觉得吃惊,她无法想象曾经那么自负轻狂的一个人会选择出家。

&ep;&ep;可今日一见,他似乎是比以前不一样了。

&ep;&ep;半世癫狂之后,看到的是常人参不透的大彻大悟。

&ep;&ep;“执着如渊,执着如尘。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以自然。”

&ep;&ep;随着声声悠扬的佛号,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止水河边。

&ep;&ep;“大小姐,太子……哦不,三皇子这是怎么了?”见他走远,白虹才靠上来问。

&ep;&ep;楼之薇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ep;&ep;如今阳光迷离,草色烟光,带着朦胧的美,她招了招手,想让白虹跟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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