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女子愣愣地看着她：“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讨厌我？”
&ep;&ep;他上前，伸手摘掉女子佩戴着的银色面具，瞧了瞧，又将面具甩在她的脸上：“讨厌你和我流着相同的血。”
&ep;&ep;那张脸，那张已经有些模糊的脸，再次出现眼前。
&ep;&ep;女子走向他，低声轻唤：“小玉。”她想要去触碰，可却被用力拍开手。
&ep;&ep;“别碰我！”白玉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他在笑，可是却带着眼泪，他抬眼看向女子：“你知道当初的生与死我选择的是什么？我选择的是生，因为我想活着，睁开眼，我活下来了，可你却没有死，而你，同样的选择，却是让我生。”停顿了一会，忽冷笑起来：“从知晓的那天开始，我会不停地想着，为什么你要选择让我活下来？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了我而苟且偷生的活着，为什么你会这么善良？为什么我只想让自己活着！”
&ep;&ep;“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
&ep;&ep;走上前，又被推开，白玉吼道：“我讨厌自己，我厌恶自己，就连自己都觉得恶心，这些都是因为你，所以我讨厌你，讨厌你！！”
&ep;&ep;“小玉。”
&ep;&ep;慢慢向后退，站在悬崖边，白玉凄笑：“我是谁？我到底要做些什么？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变得开始不像自己，好累，真的好累。”
&ep;&ep;看到他的身体倾斜，女子冲上前将落下的他悬空拉住，眼泪滴滴落在他的额头上：“你是我的弟弟，你讨厌我没有关系，只要你好好活着，怎么样都没有关系，求求你，待在我身边，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你，不要再放开了，好不好？”
&ep;&ep;白玉抽出腰间的长剑放在女子的肩膀上：“白暇，我不会感激你，永远也不会。”
&ep;&ep;看着远处有人向这飞快跑来，或许，她已经找到可以带她离开，照顾她一辈子的人。
&ep;&ep;抬起剑砍向她的手臂，坠落，虽然痛，但他们却因此，自由了。
&ep;&ep;这大概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像是赎了六年来的罪。
&ep;&ep;闭上眼，冷风灌进耳朵，他仿佛听见有人在耳边唱着那首歌谣。
&ep;&ep;天河夜转漂回星，银浦流云学水声。玉宫桂树花未落，仙妾采香垂珮缨。
&ep;&ep;秦妃卷帘北窗晓，窗前植桐青凤小。王子吹笙鹅管长，呼龙耕烟种瑶草。
&ep;&ep;第二十一章:水平如镜
&ep;&ep;白玉睁开眼，恍然间，像是做了个梦，忍着疼痛，他支起身子打量眼前。
&ep;&ep;别致的木屋，不是很大，屋内燃着清香，门敞开着，可以听到木屋外有流水声，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榻。
&ep;&ep;他没死？或者，他已经死了？走到圆桌前，双腿无力使得他微弯，膝盖触碰圆木椅发出声响。外面有人探出半个身子来，是个中年男子，肤偏黄，衣着像是哪个府上的管家。他瞧了眼，随即向着长廊另一侧道：“王爷，他醒了。”
&ep;&ep;片刻，那个被唤作王爷的少年出现在门外，一身月白锦衣，品貌非凡，外表看起来才十七八的模样，可眉眼里露出的神情却让人无法小瞧。
&ep;&ep;他修长的手指将书卷合上，迈步入内后随手丢在木桌上：“你倒是睡了挺久。”
&ep;&ep;语调轻而缓慢，眼帘微抬，不紧不慢扫过白玉衣外可见的伤口，那会，幸得有树枝为缓冲，又幸得他摔对了地方，身上较深的伤口已愈合，只是不知，摔下时的重击会不会令他以后腿脚不便，要是人瘸了，那倒不如不救。
&ep;&ep;“这成太医，说他没本事，倒还是有些本事，可说他有本事，那上京里有本事的大夫岂不是比比皆是？”他低声笑了一笑：“你去请成太医来一趟，让他来瞧瞧，那六日内必会痊愈是否有些夸大其词了。”
&ep;&ep;中年男子低首应了声，转身离开木屋。
&ep;&ep;白玉刚醒来，即便只有少数外伤，可现下身子还是有些乏力，他倚着圆木桌，警惕地望着少年，这是六年来的习惯，对任何人，他都无法相信，手放在腰间上，方才察觉，那把剑早已在那时同他一起落入了悬崖，低头看看自己，就连身上这件衣衫，都不是自己的。
&ep;&ep;少年在中年男子离开后便坐在了屋内右侧的木椅上，他半倚，手抱臂，看着白玉，不语。
&ep;&ep;这让白玉相当不舒服，他厌弃了，厌弃了旁人用观察的眼神来打量他，使得他像一件物品，就像在那阴暗的宅子中。在那，不管是谁，都是一件物品，来人会从中挑选，明明只是花钱雇佣杀手，可却会仔细挑选那个他们心中认为最满意的。
&ep;&ep;想到这，白玉忍着痛，一瘸一拐向外走去。
&ep;&ep;这种痛并不算什么，大抵只是躺久了，有些酸痛，手无力，脚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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