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子走到萧屹,沈灼二人面前坐下,然后问道:“不知二位贵人深夜到访,是想问什么?是占卜,还是算卦?”

“道长不是能掐会算吗,难道就算不出我二人的来意?”萧屹淡淡一笑,并不回答,只是反问。

清虚子闻言默了默,然后不着声起身,点了三炷香,走到太上老君的神像前,恭恭敬敬拜了几拜。这才看向萧屹,道:“圣武帝想问何事?若是贫道所知,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灼脸色大变,猛瞪着清虚子,他果然是知情的!

“圣武帝?”萧屹玩味地重复着。

“嗯,这是后世给陛下定的庙号。”清虚子道。

萧屹有些感慨,他为天盛王朝呕心沥血几十年,也算值了。

“为何我会重来一世?”沈灼问出了长久以来,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

清虚子看了眼萧屹,长叹一声道:“你二人能有重生的机缘,是圣武帝以天下五十年的繁荣昌盛,国泰民安为祭,向上天求来的。”

清虚子所说与萧屹之前的话,一般无二。看来自己能重来一世,确实是萧屹求来的。

萧屹斜了一眼大殿里木塑金身的神像,眼里闪过丝讥诮,求?这可不是求来的。

沈灼扭头看向萧屹,目光像刀,既尖且利,她逼视着他:“你想早日成就你的霸业,你想与心上人生生世世相遇相守,你大可重来一次,重来两次,重来无数次!可为何要拉着我也重来一世?!”

“你是嫌我前世受的苦不够多,遭的罪不够深,所以非得要我再受一遍,再痛一次?”

“萧屹,我自问从未对不起你,你为何要害我至止!”

“就因为我曾强逼你娶我,让你心上人伤心,你便如此恨我?!”

沈灼一叠声质问着,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恨过一声,眼里燃起滔天怒火,那光亮似乎比整个大殿的灯火都更明亮,也更猛烈。

看着沈灼满脸怒容,萧屹心里却莫名一松。这可比之前那病秧秧,一脸颓败,毫无生气的模样好多了。嗯,他的娇娇,就该是这样的,哪怕是生气,也是生气勃勃,也要生龙活虎。

萧屹没回答沈灼的质问,而是将头转向清虚子,问:“上天既然让我二人重来一世,却为何不许我们改变一些前世的悲剧?”

清虚子听闻此言,便从怀里拿出几册书,放置在桌上。

萧屹、沈灼二人拿起一看,是些市井常见的话本小说,有《道士下山奇遇记》、《大风和尚西行录》,竟还有一本《风月佳人传》......

呃,这口味,就还真的挺杂。二人皆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清虚子。

“在这世上,万事万物皆有定数,这些定数早被一一写好,便如同桌上这一本本的书。老天爷那里的,叫天书;而万事万物自己的,叫命书。”

“人的一生,如书上笔墨所写故事。不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翻阅,都影响不了既定的轨迹。”

“人与人之间互为因果,人与物之间也相互影响。一啄一饮,皆是前定。”

清虚子拿起一本书,随意翻到一页,上面写着“王生赴京考试,因着急赶路,错过了宿头。眼看天色已晚,山林中隐隐有虎啸声传来,王生心生惧意,向着山下狂奔,此时一位屠夫恰巧走了过来。”

“譬如此书,王生若不赶路,就遇不上老虎,若不狂奔,就遇不上屠夫,后来也娶不了屠夫的女儿......王生任何一个举动改变,改的都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命书,而是会影响到那一时刻与他相关连的万事万物,甚至是他身旁的一草一木。”

“牵一发,而动身?”萧屹若有所思道。

“陛下圣明。”清虚子点头称是,他又看了沈灼一眼,意味深长道,“很多事,看上去似乎与前世有所不同,但其实到头来,你会发现兜兜转转,还是落在原处。”

“你的意思是‘天命不可违’?不管付出多少努力,都是白搭?!”沈灼双手握拳,盯着清虚子。

清虚子往旁挪了挪,心虚道:“那,那倒也不是.......”

“呵,真要天命不可违,我和娇娇又怎会重活一世?道长,最好把话说清楚。”萧屹一抬手,抽出腰间剑,放在桌上,淡声道,“我斩不了天,还砍不了你?”

“哎,哎,有话好说,好好说嘛。”清虚子忙将长剑往边上推了推,对萧屹讨好地笑笑,“改,当然是能改的。就是需要很大的能量。”

萧屹淡淡瞥了清虚子一眼,清虚子不敢再卖关子,清了清嗓子,立即说道。

“贫道刚才说了,任何人的任何一个举动,所牵连的都是与之相关的一大串的人和事。所以一旦有改变,引发的也是一连串的反应。这就如同写书,你要修改的不仅仅是眼前这一本书,而是无数本......因此,你得有足够的笔墨,也就是能量。”

“何为能量?”萧屹问。

“能量就是生机,生生不息的生命的力量。天下万物的生机越足,能改动天命的可能性越大。呃,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要攒功德。”

“生为始,死为终,在生与死的界线之内,坏事改好事,其实不难,命定的轨迹也记得没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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