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4)

&ep;&ep;第10章

&ep;&ep;鹏城。

&ep;&ep;顾南朔抵达的时候已是深夜。绿皮火车时速慢，环境差，座位硬，乘坐体验非常糟糕。下车时，顾南朔已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好在他是轻车简行，没什么负担，一个小箱子提着，就近找了家简陋却还算干净的旅馆住下，倒头就睡。

&ep;&ep;次日醒来已是正午，他伸了伸懒腰，洗漱过后下了楼。旅馆可以提供伙食，老板娘下厨，给钱就行。顾南朔要了一份，边吃边和老板闲聊。

&ep;&ep;老板是鹏城本地人，对鹏城很了解，顾南朔跟他买了份地图，将工厂区和商业区等信息标注上。又以一块钱一天的价格租用了他的自行车。饭后直接出了门。

&ep;&ep;他的车速并不快，边走边看，姿态悠闲。累了就停下来找个店铺歇一歇，点杯咖啡饮料，拿出笔记本将观察到的各大行业人流销量，工厂规模等记下来。

&ep;&ep;如今的鹏城与四年前的小渔村相比，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但对于后世的一线大都会来说，仍旧相差甚远。它还没有经过数次扩张，层层发展。因此，它的面积并不大。即便走走停停，顾南朔也只花了一天半，就把市区全逛完了。

&ep;&ep;第三天，他来到小食街，一坐就是一整天。

&ep;&ep;小食街在工厂聚集区，附近服装厂、鞋厂、家具厂等等，零零总总，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十来家。整条街全是饭馆。菜品简单，就那么三五样，口味也一般，可每到饭点，必定家家爆满，客似云来。无他，地理位置优越，价格便宜。

&ep;&ep;人多就代表杂乱，但杂乱中也混合着信息。来这里的都是在工厂做事的工人，吃饭的时候免不了闲聊几句，你来我往，自然会说到自己厂里的事。顾南朔的目的就在此。或许是运气好，还真让他听到了点东西。

&ep;&ep;工人们还要赶着去上班，一点多的时候，客人散去，饭馆已经没什么人了，整条街瞬间冷清下来。

&ep;&ep;倒是有一桌没走，甚至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两个人就着一碟花生米喝酒，愁眉苦脸。

&ep;&ep;顾南朔走过去，“你俩怎么不去上班，不怕迟到了，老板生气扣工资？”

&ep;&ep;其中一人唉声叹气，“厂子都要倒了，还上什么班。别说扣工资了，就是目前拖欠的一个多月工资，还不知道能不能发出来呢！”

&ep;&ep;顾南朔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介意我坐这吗？”

&ep;&ep;两人互视一眼，有些愣神地摇了摇头，他们遇到的人都是想坐就坐，还没见过这么客气礼貌的。

&ep;&ep;顾南朔花钱点了两个小菜，又要了两瓶酒，“相逢即是有缘，咱们喝一杯。”

&ep;&ep;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那两人自然乐得占便宜。

&ep;&ep;之前顾南朔便听了一耳朵，只是并不真切，一顿酒下来倒是知道了原委。

&ep;&ep;这两个男人，一个叫张水生，一个叫李大勇。都在辉煌鞋厂工作。辉煌鞋厂名字取得响亮，其实规模不大，整个厂子也就二十人，家庭小作坊。但老板为人不错，保质保量，生意还算可以。在小圈子里名声也很好。若一直这么发展下去，前景可观，未必不能真“辉煌”。

&ep;&ep;可惜世事无常。两个多月前，有个叫贾岩山的跟老板订了三千双鞋。这数目对大厂子来说或许不多。但对辉煌鞋厂来说，绝对是个大单。老板是个慎重的人，也怀疑过，鹏城鞋厂不少，这样的大单怎么就找上了他们。

&ep;&ep;贾岩山说，三千的数量不上不下，大厂子或许不会重视。而比辉煌规模强的小厂子是有，可他不放心。他是从圈子里听到辉煌的名声，知道老板为人找上门的。

&ep;&ep;老板考虑了几天，最终接了下来。贾岩山也提了自己的要求。他的货是准备转出口的。三千双只是个试水，若是卖得好，往后会订更多。既然是试水打头阵，质量自然要过硬。因此，原料要用上好的皮革。他给了一部分定金，约定一个月后交货付尾款。

&ep;&ep;于是全厂上下加班加点，累死累活把三千双皮鞋赶出来。谁知交货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贾岩山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

&ep;&ep;起初老板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后来慢慢察觉事情不对劲，立马去派出所报警，结果一查，根本没贾岩山这个人。名字是假的，证件全是伪造的。

&ep;&ep;老板傻了眼。哪还不明白，自己是被人做局了。辉煌鞋厂成立时间不长，根基不稳，资本也不多。为了这批货，老板把手头的钱全投在了原料上。如今原料商催款，他拿什么还？贾岩山的定金不到全款的四分之一，哪里够？

&ep;&ep;本来还想着至少皮鞋在，都是上等货，只要脱手，就能回款。可问题是，脱手难。

&ep;&ep;他们厂子一直做的低端皮鞋，这种高端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