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那人便知道要轮到她夸了,一时没什么准备,急不择言道:“我看今日这琴弹得,怕是比慧芸姐姐还要好了。”

&ep;&ep;她提到的刘慧芸乃是刘太傅的独女,在京城向来负有才女之名,尤其抚得一手好琴,绕梁三日而不绝。拿赵云英跟刘慧芸比,这纯属于胡说八道了。刘慧芸自己倒不显山露水,站在那默不作声笑了笑。

&ep;&ep;赵云英也不是傻子,知道她们是阿谀奉承,但于她却是十分受用,欢欢喜喜地收了琴,叫人在亭中设宴。众人纷纷跟着坐下,等所有人都落座了,发现席间还空着一个人的位子。众人都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有人收了帖子没来,倒是有几分诧异,当今谁敢推了赵家送来的帖子。

&ep;&ep;有能言善道的姑娘找乐子,几位闺阁小姐坐在一块说说笑笑,看着也算融洽。

&ep;&ep;直到有仆人走进来传话,沉声道:“二姑娘,沈家沈姑娘来赴宴了。”

&ep;&ep;此话一出,亭内顿时鸦雀无声,再去看众人脸色,一时间神态各异,来不及掩饰,脸上神情千变万化。京城有名姓沈的统共就一家,沈家只两个女儿,大姑娘沈玉檀嫁到谢家,是在座的人都高攀不起的人物,这种生辰宴定是不会来的。况且仆人说的是沈姑娘,那就只有一个人,便是前些日子刚被赵家休妻回娘家的沈玉清。

&ep;&ep;沈玉清已嫁为人妇又被休妻,在座的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呆在一起未免有些不妥。且沈玉清被她们赵家休妻,避讳还来不及,赵云英把人请来是什么意思?

&ep;&ep;众人各有所思的空隙,沈玉清已随仆人从长廊外走到亭前,只见她一身藕荷色襦裙,裙角坠着几只蝴蝶,长钗绾发,脸上略施粉黛,从头到脚都颇为素净。

&ep;&ep;沈玉清顶着众人目光并不局促,缓缓开口:“晨起有些事耽搁来的晚了,这是给云英妹妹准备的生辰礼。”

&ep;&ep;这些时日将军府都有人盯着,沈玉檀不方便走动,暗中吩咐沈玉清做事,今日也是因为替沈玉檀办事才来晚了。虽然不知道沈玉檀叫她亲近赵云英出于什么目的,但也先照她的话做了。

&ep;&ep;赵云英听到生辰礼勾起唇角,吩咐下人收了生辰礼,对她说:“我们也才刚开始,过来坐吧。”

&ep;&ep;沈玉清微微颔首,走到空的位子前坐下,如没有出阁前平日赴宴那般坦然,只是时过境迁,从京城才女一朝沦为弃妇,连先前自带的几分倨傲也不复存在。

&ep;&ep;想到这,众人投向她的目光自然多了怜悯的意味。

&ep;&ep;赵云英浑然不觉,玉手一挥,仆人忙抱着琴搁在沈玉清桌上,笑道:“诸位皆知玉清琴技了得,今日不如让她抚琴助乐,诸位姐妹聚在一起说话也有兴致,怎么样?”

&ep;&ep;赵云英看向沈玉清,讥诮地勾起唇角。

&ep;&ep;什么才女、名声,盛京这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虚伪得很,聚在一起就是比什么琴棋书画,以往她没少为这个头疼。比来比去到最后有什么用,沈玉清学得最好,还不是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ep;&ep;眼前这些人表面对她毕恭毕敬,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编排她。赵云英不管这个,她让沈玉清来,为的就是当众羞辱她,也好给这些高门贵女摆谱。

&ep;&ep;她这话说完,几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唯独沈玉清神情未变,等她话音刚落,一阵琴声便从指尖划过。

&ep;&ep;琴声舒缓流畅,沈玉清垂眸拨弦,整个人似乎都隐在琴后,仿佛隔开了另一方天地。

&ep;&ep;赵云英不说这番话气氛还算融洽,眼下个个如鲠在喉,想说点什么反而难以开口了。

&ep;&ep;生辰宴这样僵持了两个时辰,然赵云英倒不觉得别扭,看着这些曾经瞧不上她的人吃瘪,心里格外畅快,用膳后还非要拉着众人游园,等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哄得她高兴舒坦了,这场荒唐的生辰宴才总算熬到尽头。

&ep;&ep;沈玉清暗自松了一口气,从府里出来,未同他人寒暄几句,坐上马车便离开了。

&ep;&ep;马车一路向北,来到一座宅子前停下,沈玉清推开门,里面是一间不算宽敞的院子,堂前杂草还没处理干净,四处都有些陈年斑驳的痕迹。

&ep;&ep;这便是她离开赵府后的容身之所,沈家她没脸再回去,用自己的嫁妆和沈玉檀贴补她的钱买了这处院落,虽然狭窄些,倒也来去自如,替沈玉檀办事也方便,且比起之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ep;&ep;沈玉清回屋卸了钗环,换上平日穿的衣裳,如往常一样来到后院。后院比前院还要小些,栽了几株桃树,开花的时节一簇簇桃粉交相辉映,拥挤着生长,看得人眼花缭乱。她从南往北数了五株,又从东往西数了五株,走到树下用锄头将土刨开,直到碰着一个坚硬的木盒停下,沈玉清将它拾起来,熟练地擦拭上面的灰尘。

&ep;&ep;沈玉檀交代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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