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陆行舟蹙眉,“先生名讳夏同龢,你……”
&ep;&ep;未及他将心中的疑惑宣之于口,霍辰怡圆睁的杏眼里已经淌下了两行清泪,她整个人像突然失了神魂似的,僵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甚至连嘴巴都因为刚才问了他问题而保持微微张着,只有源源不断的眼泪自眼眶中潸然落下。
&ep;&ep;陆行舟眉头蹙得更紧了,他挪到她身侧将人搂进怀里,什么也没再问,沉默地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ep;&ep;他的动作仿佛启动了霍辰怡身上某个开关,她静止无声的落泪骤然转为了号啕大哭,在痛哭与抽噎的间隙,陆行舟听见怀中的人绝望的哭喊声,爷爷,她在叫爷爷。
&ep;&ep;陆行舟心神巨震,连身子都跟着晃了一下,他将霍辰怡搂得更紧,用力到后背的肌肉都鼓起,张了几次嘴,却始终没能说出话来。
&ep;&ep;不知过去了多久,最后,霍辰怡抽搭了几声,身体软在他臂弯里,她哭得实在太痛太久太用力,脱力昏睡了过去。
&ep;&ep;陆行舟拿温热的湿毛巾来替她擦干净了哭得糊成一团的脸,想了想,另找一条绸裤给她穿上了。他弯下腰摸了摸女孩还泛着红的脸,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转身出了房间。
&ep;&ep;陆行舟去了二楼尽头的拳房。这是他第二次进来这里。
&ep;&ep;他在每个住处都会准备这样一个地方,从前没钱时是在房间里弄个沙袋,后来则是在房子里腾一个房间来做拳房,在上海时他练得多一些,回到北平这大半年一直忙于生意,只有刚搬进这座公馆时发泄了一整夜。
&ep;&ep;而今夜,又是一个需要发泄的夜晚。
&ep;&ep;他知道此事后的心情不比霍辰怡的简单,但他却不可能如她一般放肆痛哭,他的力气和眼泪,只有通过挥洒汗水来释放。
&ep;&ep;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拳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陆行舟停了动作,看见霍辰怡有些迟疑地站在门口,她显然是刚刚醒过来,头发还有些乱,衣服上也带了褶皱。她穿着颜色不匹配的上衣和裤子,看起来又懵又脆弱,像一个做了噩梦之后跑来寻求家长安抚的小女孩儿。
&ep;&ep;陆行舟真是见不得霍辰怡这极度需要被保护的样子,他想走上前去抱她,又顾忌自己一身臭汗,于是只一边解手套一边对她笑说:“睡醒了?饿不饿?”
&ep;&ep;霍辰怡判断出他的态度,眼睛好像亮了亮,她噔噔噔跑到男人面前伸手要去抱他的腰,陆行舟眼疾脚快地退了两步,看见她陡然黯淡的神色,苦笑了一声,温柔又吊儿郎当地说:“我身上都是汗,脏,一会儿给你抱,想怎么抱怎么抱。”他往前又走了一小步,语气愈加地低沉暧昧:“想抱哪儿就抱哪儿。”
&ep;&ep;霍辰怡瞪他一眼,向前一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把自己的脸贴在了他热气腾腾的赤裸胸膛上。陆行舟一愣,脸上露出笑意,痛快地顺从本心抬手回搂住了她。
&ep;&ep;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过去几天的误会委屈愤怒龃龉都在这个深夜的拥抱之中消解,而许多年之前,两人曾相交过的命运,也在这亲昵的一抱之下重新彼此连结。他们分开的时候,霍辰怡的一侧脸颊沾上了他的汗,衣服也上也湿了几处,陆行舟用同样汗涔涔的手心去揩拭她的脸,语气愉悦又轻佻:“哎呀,把你弄脏了。”
&ep;&ep;霍辰怡又瞪他,陆行舟喜欢极了她恢复元气的模样,抚在她脸上的手顺势捏捏她的脸,不正经地说:“陆太太赏脸,一起洗个澡?”
&ep;&ep;霍辰怡耳垂都要滴血,拍掉他的手转身就想走,被陆行舟一把扣住腰,打横抱了起来。
&ep;&ep;两个人在浴室里大眼瞪大眼。
&ep;&ep;霍辰怡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襟,对男人说:“你……你去客房洗。”
&ep;&ep;陆行舟一边慢条斯理地解自己的绑腿带,一边应她:“这儿才是我房间,我不去。”他余光留意到霍辰怡的动势,立刻补上一句:“你也不许去。”
&ep;&ep;霍辰怡脚才刚刚一动,又被他的后一句话给止住了。她惴惴地立在原地,不是不愿意同陆行舟亲热,相反,她现在患得患失,分明正需要贴近他、拥有他来获得安全感和归属感,可是……现下这种场面她实在应付不来,眼看陆行舟开始脱内裤了,她吸了口气,立即将身子转了过去。
&ep;&ep;已经脱得一丝不挂的陆先生看着头发丝儿和脚后跟都透露着紧张的陆太太的背影,心下好笑,又不是没见过,他大喇喇地越过她去给浴缸放水。
&ep;&ep;霍辰怡听见身后脚步声靠近,正紧张呢,男人却直接越过了自己。
&ep;&ep;她愣愣地盯着他小麦色的背影,陆行舟肩背宽厚,也许因为刚刚才剧烈活动了一个时辰,此时背肌偾张,看上去充满了野性的力量,纵横其上的伤疤也显得狰狞更甚平常;他的两条腿上也鼓着不容忽视的肌肉,因为弯腰放水的动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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