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晚饭自然是不会和陆行舟一起吃的——她出门之前都和刘妈说好了。
&ep;&ep;时间差不多时,陆行舟把司机撇在胡同里,亲自开车将霍辰怡送回了霍宅。
&ep;&ep;周日下午,霍辰怡在书房里读《浮士德》——错过了前天的读书会,她抱憾得很。
&ep;&ep;笃——笃——笃,刘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四小姐。”
&ep;&ep;“什么事?”霍辰怡应得懒懒散散。
&ep;&ep;“有人送东西到家里来,说是给您的。”刘妈开了书房的门,意思是请她下楼。
&ep;&ep;霍辰怡把刻着“因真理得自由以服务”的燕京大学书签夹进书里,随着刘妈下了楼。
&ep;&ep;客厅里站着四个人,叁女一男,看相貌,叁名女子都很年轻,穿着一模一样的白底上开着一簇红梅的丝绸印花旗袍,脚上是白色的扣带高跟皮鞋,霍辰怡觉得这身打扮有点眼熟,男人是个中年人,穿着一身规整的灰色西服,看着应该是个领导角色。
&ep;&ep;见刘妈带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下楼来,中年男人脸上立马浮现出殷勤的笑容,他自我介绍姓张,是盛和服装店的经理,一位陆先生订了两件成衣送给霍四小姐。
&ep;&ep;男人一边说,一边比手势让叁个年轻女孩将衣服展示给霍辰怡看。
&ep;&ep;霍辰怡还没从“一位陆先生”的说法中回过神来,就见叁个女孩巧妙地使力拈着肩和袖,使两条裙子完整地舒展开来,是一身藕荷色的丝绸绣花旗袍和一件月白色的蕾丝滚边小洋装。
&ep;&ep;她一愣,张经理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陆先生如何有眼光、这两件成衣造型如何别致、做工如何精细,她耳边却只响起陆行舟的声音,昨天下午在霍宅门口告别时,他曾对她说:“这两个颜色都很衬你。”
&ep;&ep;她当时一笑置之,以为这不过是一位绅士的告别词罢了——虽然这个男人并不时刻都绅士,但只要他想,几句中听的话还不是信手拈来——也以为所谓的“两个颜色”是说自己洋装和帽子的颜色,但今天看来,他指的是前天的旗袍和昨天的连衣裙。
&ep;&ep;“这个男人。”霍辰怡心里想着,脸上也带了笑,让人收了衣服,又让刘妈给了小费。
&ep;&ep;晚上,霍大乾难得地周末在家吃饭。
&ep;&ep;席间他语气随意地问起:“听说陆先生送了两件衣服来?”
&ep;&ep;“是,下午送来的”,霍辰怡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刘妈,又补了一句:“爸爸要看看吗?”
&ep;&ep;霍大乾笑着摆摆手,“你们年轻人的东西我不搀和”,他一边说一边注意着霍辰怡的神色,见她神色里应该没有忍耐克制一类的情绪,又接着问:“学校还有多久放假?”
&ep;&ep;“两个星期。”
&ep;&ep;“那你和陆先生的婚礼就定在暑假,你看如何?”
&ep;&ep;霍辰怡被父亲的话惊住了。
&ep;&ep;她对于嫁给陆行舟自然是没有意见,但以往定了姐姐们的亲事之后,也没有说婚礼马上就追在后头的。她想:看来陆行舟真是好重要的一个生意伙伴。嘴里下意识就问了:“这么急?”
&ep;&ep;霍大乾今晚的笑容格外发自内心,在商人和父亲的双重角色之中,此刻父亲的成分似乎偏多一些,霍辰怡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坐得有点远,他甚至会摸一下自己的头,霍大乾用一种逼真的、谈论孩子的事情的语气回答她:“爸爸一开始也觉得安排在暑假有点儿急了,但是这是行舟的意思。他觉着最好不要耽误你上学,暑假挺好,穿裙子也漂亮,我想也有道理。”
&ep;&ep;霍辰怡愣愣的,看在霍大乾眼中这就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ep;&ep;他身上家长的气质更浓厚了些,像每一个对最珍爱的小女儿作出承诺的普通父亲:“虽然时间上是仓促了点儿,但是该筹备的一样也不会少,辰怡,爸爸和行舟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ep;&ep;霍辰怡眼眶有点热,与霍大乾父亲角色共同占上风的是她心中对于霍大乾的正面情绪,她低头喝了口冬瓜薏米排骨汤,借着吞咽的动作压下喉头泛起的哽咽,她如惯常一样乖巧地说:“我听爸爸的安排。”
&ep;&ep;这个各种意义上的丰富周末之后,霍辰怡感觉日子过得飞快。
&ep;&ep;暑假前的最后两个星期,因为大家纷纷要准备期末考试或者工作面试,文学社暂停了读书会。
&ep;&ep;霍辰怡成日里除了在自己房间里睡觉之外,其他时间都待在教室、图书馆和家里的书房,陆行舟一次也没有来找过她,她忙碌起来也很少想起他,甚至霍大乾也没有再在吃饭时提过她和陆行舟结婚的事。
&ep;&ep;在复习备考的间隙里,她时不时会觉得那个周末只是她的南柯一梦而已。
&ep;&ep;但她很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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