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日铸雪芽性凉,皇上待会儿定要喝些暖暖的鱼汤养胃。”手里的茶盏忽然被人抽走,抬眼,却是沈明娇那张娇艳欲滴的脸。

&ep;&ep;“你究竟是谁?”尉迟暄回过神来,未经细想的话便脱口而出。定定看着她,语音凌厉之中暗藏犹疑。握住她来不及抽走的手,肤如凝脂,温软生香。

&ep;&ep;沈明娇不妨他这样用力,温茶撒了半盏,侧身慢条斯理的将其放回案几。圆长的媚眼将尉迟暄脸上的冷峻尽数看去,心下惊慌,却还是维持着笑意不减,顺势半个身子倚在他的怀里。

&ep;&ep;柔桡轻曼,妩媚纤弱,轻声道:“臣妾…是皇上亲自迎进宫来的妖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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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第13章娇娇

&ep;&ep;夜幕降临,雨势渐大,明瓦上的水一缕小溪似的顺到檐下的芙蓉渠盆景里,叮咚作响。

&ep;&ep;沈明娇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面上的纯柔笑意不改,可脑子却因紧张而混混沌沌的。

&ep;&ep;今日晌午,她得了信儿,父亲被皇上召进了御书房议事。这本也寻常,可就在一个时辰以前,传来了永靖侯突发不适,来日告假于朝的消息。

&ep;&ep;大哥在前线九死一生,父亲沉浮于这瞬息万变的朝局之中。她愈发觉得在这宫中身若浮萍,恨自己力弱不能为父兄分担,一时着急迷了心窍,才贸然兵行险招。

&ep;&ep;她自小便是个惯会撒娇扮痴的,得姑母喜爱,时常入宫。日积月累,也听姑母有意无意地说起过些先皇后袁氏的事。言谈之中,颇多亲厚敬重。

&ep;&ep;最重要的是…她记着,姑母说过,尉迟暄七岁那年生辰,先皇后于冷宫之中燃火起灶,做了一碗长寿面给他吃。也是在那日晚上,冷宫走水,烧了三天三宿未停,火势大得染红了宫城的半片天。

&ep;&ep;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ep;&ep;她急着唤起他心里的寸草春晖,以得他的信赖,在盘根错节的后宫里握住权柄,站稳脚跟。却忘了如今她面对的,已不是十八年前那个依赖着母亲关怀的太子,而是大周杀伐果决的君主。

&ep;&ep;沈明娇对着尉迟暄的眼睛,澄澈、凌厉,如剑锋般,快要让她无所遁形。

&ep;&ep;怦怦…

&ep;&ep;眼前的人忽然笑了,质润亲切,如沐春风。接着她方才的话:“让朕好好瞧瞧,你是什么妖精?”

&ep;&ep;怦怦…

&ep;&ep;“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她水嫩的脸颊,鼻息触到她的耳畔,痒痒的。“唯牡丹可配娇娇。”

&ep;&ep;沈明娇手心已然汗湿,余光见入画端了菜肴在门边候着,急急从尉迟暄的怀里抽身,言笑晏晏道:“皇上用膳吧!”

&ep;&ep;一道炙羊肉,一道青笋鱼脍汤,配上珍珠八宝饭和六样时令小菜。

&ep;&ep;“臣妾服侍皇上用膳。”沈明娇收敛着,规矩站在一旁侍膳。

&ep;&ep;“这时候又讲起规矩来。”尉迟暄嗤笑一声,拉着她的手坐下。“娇娇若是有心,明早服侍朕更衣便可。”

&ep;&ep;沈明娇想起昨夜的荒唐,面上一红。

&ep;&ep;宋诚又添了一双碗筷到桌边,恭敬道:“奴才侍候两位主子。”

&ep;&ep;“怎么了?这会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尉迟暄未动筷,见沈明娇不言不语,谨守着规矩。心想是方才吓着了她,念着美人忙了一下午,缓和调笑道:“娇娇可愿为朕说说,这两道菜,有何渊源?”

&ep;&ep;沈明娇缩在袖中的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媚眼一横,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臣妾不敢乱说…”

&ep;&ep;“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尉迟暄摇头失笑,也不勉强,便要动筷。

&ep;&ep;“臣妾三叔正在江南清洲,这鱼脍是他差人送回来的。”这沈明娇佯装带着点意气情趣,夺过他手里的碗,素手握着白瓷,轻点慢舀,将鱼脍汤盛到碗里。

&ep;&ep;“臣妾想着下午皇上用多了栗子糕,怕是腻腻的不舒服,便用小火慢慢滚着鱼脍做了汤,解腻又暖胃。”

&ep;&ep;尉迟暄接过汤碗,舀了半勺入口,果然清新香甜,让人食指大动。

&ep;&ep;“时气多变,羊肉祛寒,温补气血。”沈明娇又执箸,挑了薄薄的一片羊肉到他碟中,柔声道:“北境动荡,臣妾盼着大军凯旋,此菜名为红羊枝杖。”

&ep;&ep;“太平从此销兵甲,记取红羊换劫年。”尉迟暄饱读诗书,自然一点即通。“娇娇可是担心兄长?”

&ep;&ep;“刀光剑影,臣妾自是担心。”沈明娇有感他的打量,恍若未觉,抬手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鱼脍汤。诚挚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是大哥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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