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念珠双手奉于案前,转身出了佛堂的门。“还是没拦住吗?”

&ep;&ep;“能用的法子都用了!”沈庭秋与袁温孤一明一暗,在江南软硬不吃硬是将奏书送出了江南府。一路上,萧家不知派了多少波人拦截,那张轻飘飘的纸便如长了翅膀般,乘着秋风飞向尉迟暄的案头。

&ep;&ep;“当年,本宫能让沈鹤安死在瑶招山。今日,也能让他沈庭秋留在江南…”

&ep;&ep;“主子!”郑姑姑闻言心惊胆战,不住地磕头相劝道:“收手吧!当年那般筹谋,还不是险些便功败垂成!今时今日,情势更不如当年!”

&ep;&ep;“收手?哀家如何不想安度晚年!可他沈家步步相逼,皇帝离心,此时退了,便是万劫不复!”太皇太后眼中滑下一滴清泪,眉目之间皆是不安,惶恐颤声道:“哀家不敢!断不能被钉在大周的耻辱柱之上!连带着萧家受万民唾骂!”

&ep;&ep;是啊…罄竹难书的罪行,便是死后也不得安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有退路可言。

&ep;&ep;郑姑姑起身,决绝道:“主子,您与皇上,还能有一谈的…”

&ep;&ep;“此话一出,哀家与皇帝,日后便再无情分可谈了。”有了权力,又贪心惦记起情分来,当真可笑。

&ep;&ep;“递信给萧家…”心软不过一瞬,不争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太皇太后狠绝道:“萧岐…畏罪自裁吧!”

&ep;&ep;“主子…”郑姑姑还欲再劝,张了张嘴却只化作一声叹息。扔了个不中用的棋子,总好过满门覆灭,萧家或许还有得救。

&ep;&ep;“去吧,替哀家请皇帝来!”

&ep;&ep;太皇太后推开窗,任窗檐下的秋菊落芳吹入内室。到底是走到了这一步,她这一生,可有一时半刻是为自己而活?

&ep;&ep;沈明娇那孩子…若不是出身沈家,她倒是当真喜欢的。意气风发的样子,像极了她年轻时候。看着那些娇花儿一般的人物,竟恍然想不起自己刚进宫时的样子。

&ep;&ep;“孙儿给祖母请安。”

&ep;&ep;“坐吧!”太皇太后轻叹一声,打量着尉迟暄的眉眼,若无其事道:“哀家记得初见时的太宗,和暄儿如今的模样极为肖似。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ep;&ep;“祖母,唤孙儿来何事?”尉迟暄心里有数,无非是为了萧家的烂账。

&ep;&ep;“暄儿还记得自己当年是如何登基的吗?”太皇太后看他神色便知,不论她如何温言软语,这本就不剩多少的祖孙情份,过了今日,怕是也要随风散了。

&ep;&ep;“是祖母扶着孙儿登上皇位的。”

&ep;&ep;“不是我,是沈英庄,她倾尽全力将你推上了皇位。”太皇太后云淡风轻道:“可惜…却没个好下场。”

&ep;&ep;“祖母是想替萧家求情吧?”尉迟暄神意自若地等着太皇太后的下文。

&ep;&ep;“谋财害命,科考行贿。”太皇太后对萧岐所作所为一清二楚,神色平静坦然。“哀家知道,皇上派了永靖侯和袁温孤,一暗一明到江宁府,如此大动干戈,不像是对着萧岐一个人去的。”

&ep;&ep;“祖母英明。”尉迟暄本来也没打算瞒得住太皇太后,是又如何,他就是要拔了萧家。

&ep;&ep;“暄儿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如此针对萧家,其中缘由并不难猜。

&ep;&ep;“淳贤皇贵妃说与孙儿的。”尉迟暄突然抬头对着太皇太后笑了,像是过去顺顺利利背完了书,讨她夸奖似的。心平气和问道:“您害了我母后,记得吗?”

&ep;&ep;“不愧是沈家的女儿…呵!临了还算计了哀家一手!”这就算是应下了。

&ep;&ep;“孙儿一直想不通,袁家与萧家从无过节,我母后更是和善恭孝,祖母…为何要置她于死地呢?”

&ep;&ep;“不重要了!哀家今日叫你来,是为了另一桩事。”太皇太后不动如山,收起了笑意。质问道:“当年,你父皇是怎么死的?”

&ep;&ep;“祖母此话何意?”尉迟暄面色微变。

&ep;&ep;“先帝便是再荒唐,也是哀家的儿子!”太皇太后起身自茶几的暗格里拿出一丸丹药,扔到皇上面前,心绪起伏道:“暄儿好好掂量掂量,这弑父大罪,和萧家造的孽比起来,哪个更大些?”

&ep;&ep;“过了今日,皇上放过萧家,哀家…也放过皇上。”太皇太后起身向外走去,留尉迟暄一人在内室。“萧岐的命,给皇上了。”

&ep;&ep;永和宫,沈明娇一动不动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的三样东西仿佛入了定似的。

&ep;&ep;入画端着几样吃食进来,见沈明娇揉着眉心发愁。温声相劝道:“姑娘对着这几样东西都瞧了一个时辰了,贵人留下的东西肯定不是这么容易便能解开的,就先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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