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信任的梅清,是皇上的人吧?”沈明娇垂眸将自己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温声慢语,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姑母当年病中失势,没有皇上的首肯,那封手书,怎么可能交到我的手里呢?”
&ep;&ep;“寒山困铁骑,边隅藏兵戟。赤血沾罗袖,朱墙杀雠家。淳贤皇贵妃字字泣血,朕怎能错过呢?”
&ep;&ep;“虞楼,也是皇上的。”她原本一直以为虞楼是御鉴司的基地,只是…想通得太晚了些。“皇上为了让我心甘情愿进宫,下了好大的一盘棋。”
&ep;&ep;“朕一早便说过…”尉迟暄神情温柔,看着眼前的沈明娇,像是在欣赏着自己亲手雕琢的瑰宝。“朕,心悦于娇娇。”
&ep;&ep;“我入宫后,皇上先是借丹柔落水的事,诱臣妾去查左相和萧家的关系。再放任江南科举罢考之事发酵,当着臣妾的面,扯出您与太皇太后、与萧家的矛盾。顺势遣臣妾父亲去江南办差,又在父亲回京的路上,实施暗杀。”沈明娇冷硬锋利的护甲陷到手掌的软肉里,血复又一滴一滴地砸到尉迟暄的鞋面上,晕开红梅似的一朵朵殷红。“亏得臣妾还笑这手腕太过离谱、笑皇上愚蠢,其实,一败涂地的,是沈家。皇上啊…是在替沈家造势呢!”
&ep;&ep;“永靖侯的伤势,在津洲府可都养好了?”尉迟暄将她的手指扳开,复又慢条斯理地替她擦拭血迹。“朕不喜欢娇娇自伤。娇娇想想,还有什么…”语气温和,循循善诱。
&ep;&ep;“皇上宠臣妾…秋节那晚,放沈宴潍入后宫…”沈明娇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提线木偶般,任他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只有这样,他才能带另外的那半截玉萧给臣妾。皇上,又生怕臣妾打不开,命入画提点着…故意让臣妾看到那封遗书。”
&ep;&ep;“朕让贾廉提醒过娇娇的,永和宫…在娇娇入宫以前,是里里外外翻新过的。”
&ep;&ep;“还有凤令…姑母藏在酒坛里的那块,被皇上换了吧?”
&ep;&ep;“普天之下的女子,只有娇娇配与朕并肩,执掌凤令。”尉迟暄轻笑着摇了摇头,“那酒坛里的凤令,是真的。只是…凤令下面的人,早已为母后所用了。”
&ep;&ep;“怪不得…”沈明娇站累了,转身坐在玉阶上,望着面龙画凤的金顶,眼神飘忽。又问道:“那…那块玉佩呢?皇上为何留给臣妾?”
&ep;&ep;“没有那块玉佩,敖登,怎么会进京呢?”
&ep;&ep;“原来如此,臣妾受教了。”
&ep;&ep;“娇娇的表现,比朕预期的…更有趣。”
&ep;&ep;“皇上知道沈家的能耐,所以总是放一点留一点,让沈家和臣妾毫无疑心地将事情查下去。”沈明娇用力,将裙角被慈徽鲜血染红了的纱缎撕开,信手仍在一旁。“皇上累吗?联合前朝后宫演了这一场大戏。”
&ep;&ep;“与娇娇对弈,棋逢对手,朕心甚悦。”
&ep;&ep;“秋狝,皇上当着臣妾的面,与骆汉骞演了一场清理门户的好戏,同时放出萧家回京的消息。目的就是让臣妾自乱阵脚,对清远伯府出手。”沈明娇抽丝剥茧,“清远伯府存在一日,便是皇室的隐患,不如一举歼灭。至于情报…皇上有凤令在手,整个御鉴司,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不是吗?”
&ep;&ep;“朕少年时不得父皇宠爱,毕生所学唯隐忍二字。”
&ep;&ep;“皇上步步为营,就是想逼反沈家吧?只要沈家揭竿而起,变成了扰乱太平的乱臣贼子,到时皇上,自然有理由清理门户而不受百姓指责…皇上想要留下与臣妾的孩子,也是为了,让沈家造反的借口更加合理吧?”
&ep;&ep;“朕今日,原本未想动慈徽的…只是后来想想,要挑起沈家的怒火,敖登,还是不够格。”
&ep;&ep;“皇上好计策。沈家势大,占尽民心。所以皇上,也利用民心向背,来反制沈家。黎民百姓,最在意的从来不是何人当政,而是天下太平。”沈明娇并未有他想象中的声嘶力竭,甚至连面上的泪痕都未见。转身向外走去,云淡风轻道:“那皇上…就不怕兵行险招,反受其害吗?”
&ep;&ep;沈明娇走出德辉殿,观棋立刻迎了上来。“主子…”
&ep;&ep;“先回宫再说。”
&ep;&ep;“外面情况如何?”回到永和宫,沈明娇将观棋和梅湘唤道书房。
&ep;&ep;“岚家主斩了骆汉骞,刘达突然反水,伤了敖登王爷。”观棋神色肃然,将外面的动静系数说与沈明娇。“好在岚家、沈家暗卫及时赶到,护着两人冲了出去。”
&ep;&ep;“慈儿…的尸首呢?”沈明娇目光幽深望向方才与慈徽分别的地方,欲言又止。
&ep;&ep;“被敖登王爷带走了。”
&ep;&ep;“那便好。”沈明娇再回头目光已是凌厉果决。
&ep;&ep;眼下情势,沈家、岚家,皆是着了尉迟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