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殊像是刚下朝便赶了过来,身上的朝服都没换,在他大步走进来的时候,楚萝和李嫣然都有些拘束不安。
赵晏殊等她们行了礼之后,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道:“两位嫂嫂以后不必多礼,我只是来楚九歌吃饭的。”
李嫣然脱口而出:“陛下,难道每天都要来?”
楚萝看着嘴上没个把门的妯娌,只恨自己手中没有针线,不能缝住她那张嘴!
“陛下若愿意,臣妇们自然是百般欢迎。”楚萝赶紧说道。
赵晏殊也不在意,走到楚九歌身旁,对她笑了笑。
楚九歌愣了一下,随即偏开目光,不去对上男人柔和的脸庞。
那是她曾经最在意的人之一,纵使两人之间隔着鸿沟,她还是难免心动,只能将所有的情绪压在心底。
赵晏殊拉起她的手坐下,轻声道:“昨日朕好好想了想,还是将傅昭然调在了你身边,吃过饭之后,你便等着傅昭然来看诊,好不好?”
楚九歌看着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对她如珠似宝的少年。
曾经爱的那么热烈的他们,后来只能归于疲惫和新鲜感,最后她没有了未来可言,也陪不了这个男人一世。
楚九歌笑了笑,点头应下:“好。”
赵晏殊像是长出一口气,看向一旁的楚萝和李嫣然,说道:“朕命人从宫中带来了几个厨子,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将军府能否给他们安排妥当?”
“当然可以。”楚萝答应道,皇上终究是皇上,不管曾经他和楚九歌有怎样的曾经,现在只能说,顺其自然。
皇帝在将军府用膳的消息不胫而走,都城的权贵人家都知道,将军府又成了从前那个第一等勋贵人家了,他们惹不起,也不敢惹。
楚九歌就这么在将军府住了下来,而赵晏殊也雷打不动的每日赶过来在楚府用膳,要不是太后竭力阻拦,怕是晚上都要留宿在将军府了。
赵晏殊正在陪着楚九歌在将军府的小花园里走,两人虽然没有什么话说,但赵晏殊知道,楚九歌不像以前那般排斥他了。
“楚九歌,八月十三,运河那边堤坝竣工,你可要同朕去看看?”赵晏殊问道。
楚九歌想了想问:“是南边的运河吗?”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要不是傅昭然昨日告诉她,还有半年时间,她几乎在这种宁静的日子里,忘了自己是个将死之人。
初春乍暖还寒,这个时辰去南边,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想着,楚九歌便答应下来,赵晏殊看着她脸上的浅笑,心里也升起丝丝愉悦来。
他上前搂了搂楚九歌,顿时又皱起了眉:“怎么还是这般瘦,是不是御厨的手艺不合口味,朕再派几个来将军府。”
“陛下,不必了,你日日来将军府,已经是极限了,难不成还要将御膳房都搬过来么。”楚九歌说道。
这些日子她胃口很好,可她用过药后,却会有抑制不住的呕吐。
傅昭然说,这是服药过后的副作用,要想在人前瞒着,就得在人后吃苦。
见赵晏殊还要再说什么,楚九歌转移话题道:“如果我没记错,再过几日,宫中要举办百日宴了吧。”
赵晏殊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他和楚鸾有了孩子这件事,终究是越不过去的坎,红?豆不管他如何遗忘,皇家玉牒上终究有了他的后代名字,这些礼仪也是不可废的。
楚九歌见他不说话,便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她只是想提醒他,明日上朝时,可要控制怒意,朝臣们现在虽然畏惧赵晏殊,可沾上了老祖宗的礼制,他们不见得会让步。
楚家虽废,但楚鸾却是可以看在大皇子的份上,饶过一命的吧。
楚九歌面色淡然的看向远处含苞待放的花儿,心里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