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圣旨到——”刚留意到这边的动静,周穆清的注意就被这随后而来的太监声给重新夺了过去。

&ep;&ep;“苏公公?”

&ep;&ep;苏公公是皇帝身边跟着的,辅佐过上一任皇帝的公公,在宫中很有威望。

&ep;&ep;“王爷。”苏公公很是恭敬的朝周穆清行礼,“杂家是跟着王爷的足后跟赶过来的,关于太后的仙逝……”

&ep;&ep;周穆清淡淡点了点头,苏公公便调高了嗓子喊了声“安熙王接旨——”

&ep;&ep;刷拉拉,瞬间王府门前跪下一大串的人,陆云曦刚刚推开季宁挣扎着站起来,便瞬间被季宁再度将脑袋一按,跟着跪倒在地。

&ep;&ep;“奉天承运,帝诏:悲呼国之丧母陆氏,东陵齐哀,念安熙王稳重自持,办事妥善,现交国丧举办司祭事宜于皇叔安熙王,切按五礼六典谨遵其守,钦此——”

&ep;&ep;周穆清在众人“吾皇万岁”的呼喊声中静默地接了旨,半天不曾起来,苏公公叹了口气:“王爷还请节哀……”

&ep;&ep;说罢,领着一帮宫人浩荡走远。

&ep;&ep;至于苏公公口中的节哀……绝对不是太后陆云曦升天他们皇叔周穆清心悲切切之类的理解——作为太后在位时,共同辅佐小皇帝的最大政敌,他们两人之间,情谊不说你死我活,那便是万幸了。所谓“节哀”,大抵真正哀的是为什么自己的死对头死了,还得要最为对头的他亲自给她办葬礼……

&ep;&ep;“额……”陆云曦彻彻底底被眼前的景象和苏公公的话被惊得有点不知何年何月,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是在做梦,慢慢抱起一只胳膊,再度认真地一口咬下去。

&ep;&ep;“啊啊啊啊啊啊……”季宁瞪着自己被紧紧咬住的胳膊,一声惨烈的叫喊声彻底打破了王府门前的寂静。

&ep;&ep;“何事大喊大叫!”周穆清身边的贴身护卫周朗一声冷喝。

&ep;&ep;人群全部望向季宁这边,周穆清大踏步朝这边走来,就连走了老远的苏公公,也遥遥回了头,以为王府门前发生了什么惨案。

&ep;&ep;耳边杀猪般的叫声让陆云曦彻底绝望了:要是这么凄厉的叫喊声都叫不醒自己的话,这些……就全都不是梦了!

&ep;&ep;眼泪转瞬在眼眶聚集,陆云曦眼里迅速弥漫出一层雾蒙,正欲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悲惨遭遇垂泪,季宁于千钧一发之际抽出袖间的银针,猛地朝她颈后的穴位扎了下去。

&ep;&ep;周穆清刚走近,陆云曦便嗷呜一声向前倾倒,软软倒在了他腿边。

&ep;&ep;“这丫鬟是谁?”扫了一眼季宁被咬的手臂,再看了一眼披头散发额角流血的晕倒在地的陆云曦,轻微洁癖的周穆清眉头皱了皱,有些嫌弃地盯着刚接完旨就晕过去的陆云曦。

&ep;&ep;周郎很识趣地伸手拨弄了一下陆云曦,让她翻了个身,见到散发后盖着的那张脸,周郎不由得提醒自家主子:“爷,是那个马上要出府的丫鬟,林希颜。早晨听说自家堂哥林志希要把自己赎回去,激动得乱跳,脑袋撞了门,给撞晕了……”

&ep;&ep;啧啧,激动成这个样子的丫头,也实属难见。周郎忍不住摇头。

&ep;&ep;“嗯。”周穆清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多看地上的女人一眼,甚至没有责怪季宁这边吵嚷乱叫的意思,就这么迈开步子从身边跨了过去,带起一阵萧瑟的秋意。

&ep;&ep;现在他的眼睛里,是满世界静默的白。关于陆云曦那个女人的死。

&ep;&ep;陆云曦,就这么突然地死了?平日里对自己指手画脚,处处作对,身份特殊的陆云曦,竟然就这样死了……

&ep;&ep;门幔上面大大的“哀”字提醒着着他,眼前这一切都不是假的,只是一时间,他有些说不清心中的是何滋味,似乎有些酸酸钝钝的,还有些空。

&ep;&ep;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蹊跷,却不期还多了一丝悲凉掺杂入感,周穆清盯着那个字出了神,周郎在一旁轻声唤:“爷?”

&ep;&ep;他回过神,清了清嗓子,低声问:“皇上可还好?”

&ep;&ep;“圣上抑郁成疾,怕是这打击来的太突然,皇上年纪轻,有些经受不得自己敬爱的母后……怕是吓坏了。”周郎小声回道。“爷可是觉得,太后娘娘暴毙这件事……”

&ep;&ep;周穆清抬了抬手,止住周郎的话头,清风霁月的脸庞划过一抹深思,仍旧淡淡直步走回书房。

&ep;&ep;陆云曦做了个很长的梦。

&ep;&ep;除了小皇帝,竟然又梦到了周穆清这个可恶的男人。

&ep;&ep;“边疆外敌来扰,里军部分叛乱,情势危急,出兵迫在眉睫!”陆云曦扣着奏折声声铿锵。

&ep;&ep;“疆域蛮族每年,都会有段时间时间作乱的叛逆期,觊觎我东陵厚沃的土地民生,这已经成了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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