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有刀剑之处必然有纷争,其中牵扯太多,许多药馆都不愿接这样的病人,只怕引祸上身。

但他既然救自己一命,她也不该顾虑这么多,她犹豫了一下委婉开口道:“如果有伤口导致的血管淤血,可以用卜草子与金血花疏通,不管的话,会成疾。”

闻言暮山景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眉目微蹙。

确实,他出皇城时,背部不慎被他们射中了一箭,简单处理后没给任何人说,伤口愈合后也没有多管,可她怎么知道的?

还不等他多想,虞婳就开口打消他的疑虑:“经脉堵塞,脏腑有疾,都可以在脸上看出来的。”

“哦,那你还会医术?”暮山景反问,带着三分不信,目光又将眼前这个孱弱的姑娘打量了一番。

虞婳低着头喝着碗里的汤,苦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苦涩和无奈,只淡淡的说了几个字,“久病成医罢了。”

暮山景:...我真该死啊。

沉默的用完晚膳后,虞婳就独自回了房间休息,她坐在床边上,一手放在胸口上感受着心脏虚弱的搏动。

她还...不想死。

第二天一早,虞婳从窗户望出去就看见了在下面的准备好的暮山景,他正将马绳往马车上套,她垂眸看着,看暮山景的身形是会骑马的,所以这马车...是新准备的?

虞婳想着微微蹙了下眉头。

她总觉得自己一直在亏欠别人,在家亏欠阿爹阿娘,如今她离开了家,只希望爹娘能过得好一点,可他这样,她要拿什么还呢?

想到这里不免伤怀,于是她赶紧甩了甩头,想将这些思绪都抛之脑后,多想无益,眼下活下来才是最为重要的。活着,才有以后。

她简单的收拾了包裹,原本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就不多,无非一些盘缠,几件换洗的衣裳,还有一把幼时母亲给她的长命锁。

出了客栈的大门,就瞧见暮山景已经绑好了马绳,顶着初升的日光抬起头,对她爽朗笑道:“醒了?那我们就出发吧,别耽误太多时间。”

日怪将少年的身影勾勒得惬意又温暖,虞婳点点头,上了马车。

进马车后看见除了给她留的位置外,旁边还放了个箱子,想来是他的行李,也没有多问。暮山景一个利落的翻身上了马,开口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嘛,行走江湖,总有个名号,你叫我‘玉山客’就行。”

玉山客?虞婳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听出是个假名,却也潇洒,倒也符合他的模样和性子。

“我叫虞婳,小字妘妘。”

“这小字倒好听,冒昧问一下哪个妘?”暮山景一拉缰绳,驱使马车动起来,虞婳便道:“有个女部首的云。”

“哦——”暮山景恍然一点头,“我还以为是云雾的云...”他本下意识想说如山间云雾,飘渺美奂,易碎易散,但怕惹得人家伤心,遂又止住了,转移话题道:“我曾看史集上写,上古诸国皆以母系为尊,姓中带女部首的都是尊姓。”

闻言虞婳低下头轻笑了一声,“我到没看过这些,是母亲取的字。”说是曾经祖上有过妘姓,取这个小字,是想祈求先祖保佑她平安。

她并没有将这缘由说出来,暮山景也没有再多问,只有马车车轮咕咕的转着,朝那山灵水秀之地驶去。

兴许当真是先祖保佑,一路上顺风顺水,眼看前方就要到清云山,虞婳半悬着的心也放下大半,他们一直走的官道,路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只是客栈越来越难定了。

这两三天以来,她和暮山景也逐渐熟络起来,前夜因只订到了一间房,暮山景在房门前就地铺了层褥子歇,说到底和一男子同处一室,虞婳是怎么也睡不着的,手里握着磨锋利的簪子,神经紧绷,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醒过来,但暮山景倒好,风把窗户吹得哐哐响,他也只是翻了个身又四仰八叉的继续睡。

“老板,两杯热茶。”虞婳站在柜台前,身上系着家里唯一一件带绒披风,母亲特意将外层的皮绒染成了胭脂粉,宽大的帽檐能将她半张脸都罩住,她将碎银放在柜上,又问:“你们这里还有房间吗?”

“好嘞,房间还有一间,您要吗?”

听到只有一间房,虞婳心里咯噔了一下,但看着这络绎不绝的人流,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明白不要就一间都没有了,于是她一咬牙点头道:“要了。”

接过小二递过来的房牌,虞婳看见暮山景已经和别人换了桌,坐到了离炭火最近的位置上,正对她招手。

虞婳呼出一口寒气,刚过去坐下,开口准备告诉他只有一间房了,还没出声,就听见一个骄纵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马车怎么还没修好,你怎么驾的马!”

“是小的的错,是小的的错,二小姐别生气,明天,明天一定能走。”

听见应答的声音,虞婳心里一惊,悄悄回头用眼光一瞟,就看见李锦年正从楼上下来,她心下一惊,立马的低下头将帽檐往下扯了扯。

先前他们在路上放她一马,是笃定她活不下来,如果现在让她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这里,她一定会斩草除根。

“怎么了?”暮山景看出她的不对劲,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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