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都督府制订的作战章程,孙伏虎最迟应在十一月上旬赶到长山群岛,先登陆截断海、复、金、盖四州与辽阳的联系,然后再一举拿下旅顺堡,赵吉和薛显光都认为联合舰队往来旅顺沿海多次,对这条海路了如指掌,而清军防守兵力又极为薄弱,大同军以强打弱再加上偷袭理所当然能够取胜。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舰队行至天津外海突遇风暴,有两条船被风浪吹到大沽口附近搁浅,驻防清军俘获了部分船员,大同军偷袭旅顺堡的计谋败露——多尔衮马上意识到大同要对辽东下手,而且很明显打算以海为路输送补给,当即派刚林、沙尔虎达前往盛京接替何洛会主持大局,同时诏谕吴三桂、尚可喜、耿仲明率部驰援旅顺堡。
孙伏虎动作不慢,风暴一停便继续赶路,总算按期到达长山群岛,孙二奎的骑兵率先登陆拿下金州,但随后发现情况突变——耿仲明部一万清军从辽阳杀来,吴三桂、尚可喜的两万清军也从宁远、锦州走海路到达旅顺与孙龙所部会合,大同军偷袭不成反而变成以寡敌众。
广鹿岛,联合舰队停泊地,旗舰“自由号”宽大的船舱内有些气氛紧张,舰队途遇风暴损失十几条船、一千多人,刘体纯所部也失去联络,本军兵力不足又以新兵居多,军官们对大战前景忧心忡忡。
未开战便损失惨重,联合舰队统领杜宏国很有些不满:“大都督府不懂海战、预判失误,我军不能再按原样打,应该放弃登陆而以舰队封锁海面,清军补给依赖关内,海路一断粮饷亦断,拖下去不战自溃,旅顺堡还是我们的。”
新军统领彭大顺摇摇头:“清军在辽阳一定还有存粮,谁说得清他们能支撑多久,打吧,这一仗不能拖,总统进入辽东更缺不得粮啊。”
“可是,我们只有两万多人,而敌人至少三万,这是一种毫无意义的冒险。”荷兰东印度公司统领卡宇瞟了一眼彭大顺说道。
新军八成是日本人,能吃苦、不怕死而且在日照添不少新武器,新军副统领李太郎不打一仗觉得手痒,很不耐烦说道:“总统怎么说我们就怎么打,荷兰人怕死就趁早滚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料罗湾干过的丑事。”
十几年前的金门料罗湾海战一直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隐痛,那一战,他们出动五艘战舰、五百士兵伙同广东海盗刘香迎战郑芝龙的福建海盗,大战正酣之际扔下盟友仓皇而逃,自己的损失微乎其微,而刘香却寡不敌众几乎军覆没,从此东印度公司名声狼藉,无人愿意与他们合作,最终不得不向郑芝龙低头,公司的业务也因此大受影响。
卡宇像被煽了脸,手握剑柄站起来怒吼:“李副将,你在侮辱勇敢的荷兰军人,我要与你决斗!”
英格兰东印度公司统领巴麦思一把拦住卡宇,很严肃地对大同诸将说“诸位,我们之间签订有合同,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们都将严格履行义务,上帝作证,料罗湾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西班牙、葡萄牙军官马上点头称是。
“各位先生请不要误会,我们绝对信任友军。”杜宏国也拉住李太郎打圆场——联合舰队与联合亚细亚公司一样,属于大同债票银钞行、荷兰东印度公司、英格兰东印度公司共同所有,杜宏国与卡宇、巴麦思按照三方合同轮流当舰队统领,私下里关系不错。
“情况没那么糟,总统应该过了辽河,按照他的习惯绝不会攻打盛京城,而是会调动铁骑主动寻找战机,说不准已向旅顺派出援军,”孙伏虎向来瞧不起清军,看了一会地图后,拍着桌子向众将大吼道,“三万汉军算个屁,这一仗我打了,给孙二奎传令,骑兵抢占金州湾,我军今晚开始登陆,诸位马上去准备吧!”
“干了,我打头阵!”李太郎兴奋地站起来。
十一月初十,金州湾,李太郎率领选锋军趁着黄昏涨潮首先上岸,向前推进十里后马上开始挖掘壕沟、修筑胸墙,旅顺方向的清军察觉有变很快赶来,但畏惧夜战不敢靠前,乱打一阵铳炮后偃旗息鼓等待天亮。
这一夜,大同军将新军一个协另两个营,还有十几尊千斤行营炮送上岸,草草建起登陆场,但清军耿仲明部也赶到与吴三桂、尚可喜两部会合——己方兵力优势明显,对面不是可怕的蒙古兵、满洲兵或榆林兵,而是一帮倭国人,清军莫名其妙兴奋起来,天一亮便发起攻击。
孙二奎带领骑兵协埋伏已久,突然从清军正面呼啸而过,所经之处伏尸遍地,然后迅速摆脱纠缠,转到侧翼再次发起冲击——典型的大同铁骑战术,漂浮不定、一击必中,清军一时有些慌乱。吴三桂久历战阵,沉着命令“骑兵压上去,缠住他们死战”,关宁铁骑随即冲向大同铁骑,尚可喜、耿仲明也派出各自的骑兵助战。双方骑兵相互绞杀一时难分胜负,清军步卒趁机向前猛攻。
胸墙后硝烟腾腾,大同军的步铳密集齐射,虎蹲炮也连续打出开花弹,清兵被打倒一大片,但宁可吃亏也不敢使用自己粗制滥造的火铳,操起弓箭一边还击一边继续冲。
“弟兄们,前面是倭寇,辽东人的手下败将,杀了他们!”铳炮射击挡不住滚滚而来人流,清兵怒吼着接踵而上,越过壕沟逼近草草修筑的胸墙。
“装铳剑,白刃肉搏。”左协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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