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的手。
&ep;&ep;原本窑厂的地是迁了电线的,因为部分土地改成种植地,为了方便电线只留了对接办公楼的那根,其余全掐了。
&ep;&ep;“守夜的人不是挨个配了个电灯?你的呢。”
&ep;&ep;电灯是带小电瓶的那种,就在拎手下面,足够用很长时间,纪招娣为守夜的人着想,买的还都是最大亮度的,棉花可是易燃物,但凡碰到一丁点火星子,这一年就白费了。
&ep;&ep;纪真真冷着脸,直接拿起盖子灭了煤油灯,拎着灯拽着人朝办公楼去。
&ep;&ep;纪招娣还没睡,她现在是又兴奋又担心,情绪正复杂呢,看到堂姐气冲冲地进来。
&ep;&ep;“咋了?”
&ep;&ep;“这人是村里的吗?”
&ep;&ep;人纪招娣认识,“是村里的,平时干活可听话卖力了。”
&ep;&ep;纪真真听到抬手将煤油灯递到她眼前,“他坐在仓门前打哈欠,差一点就碰倒煤油灯。”
&ep;&ep;“什么!”
&ep;&ep;纪招娣瞪大眼睛,因为库存过大,他们现在是在晒场搭的那种老式粮仓,仓皮倒是竹席,很容易着火的!
&ep;&ep;“怎么回事!你电灯呢。”
&ep;&ep;男人低着头不说话,整个人缩起脖子瑟瑟发抖。
&ep;&ep;纪招娣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堂姐,学着她处理事情的冷静样子,深吸一口气。
&ep;&ep;“你家里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ep;&ep;“没,我现在的工资够养活老娘。”
&ep;&ep;“那你为什么用煤油灯?”
&ep;&ep;“我……”男人偷偷看了一眼纪招娣,没瞒着,“就连娃把我电灯抢走了。”
&ep;&ep;“他不是棉地的人,凭啥抢……”纪招娣说到这,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没出息,你今天这样不要守夜了,什么时候把电灯要回来,什么时候再回来上工。”
&ep;&ep;“可是我!”
&ep;&ep;“别说了,出去。”
&ep;&ep;纪真真没拦着,也没说什么下纪招娣面子的话,只是等人走了之后才问。
&ep;&ep;“你确定他不是故意的?”
&ep;&ep;“应该不是,这是个大孝子,为了老娘好好的,不会冒险。”
&ep;&ep;“那要是拿他老娘来威胁呢?”
&ep;&ep;“那就更不可能,你猜他为啥是孝子?因为老娘是个泼妇。”
&ep;&ep;纪真真不怕一万,“我心里一直毛得慌,还是得找个人看着他。”
&ep;&ep;“行。”
&ep;&ep;纪招娣没拒绝,现在什么都没棉花重要。
&ep;&ep;一夜不安的过去,没等到什么闹事的,倒是隔天迎来了县政府的人,纪招娣招待的,纪真真就站在边上当个背景板。
&ep;&ep;对方来的目的也十分明确。
&ep;&ep;“小纪同志,如今棉花到处都紧张,我听闻了供销社闹的事情,都是些浅皮子,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郑重通知你,你们村生产的全部棉花,不论多少我们都收了,价钱就按照国家定价来,甚至为了表示支持,政府明年开春将支持一万斤化肥。”
&ep;&ep;这个队伍里,纪招娣没看到有供销社的人,但凡纪真真没来,她都要答应了。
&ep;&ep;可现在真真已经答应了别人。
&ep;&ep;“一时半会我还真没法答应你。”
&ep;&ep;“不着急,你再考虑,有什么问题尽管来县里找我。”
&ep;&ep;人来得匆匆,走得也利索。
&ep;&ep;“姐。”纪招娣回头,“你说他们这是要干嘛?”
&ep;&ep;“谁知道,不纠结这个,等后勤部来人。”
&ep;&ep;部队真来人,那这棉花县政府就绝对得放手,以戍边战士优先。
&ep;&ep;谁知道坐等,右等,三天时间过去了,部队的人都没看见,县长是一天三催。
&ep;&ep;眼看着大太阳出来,屋顶地面上的薄雪开始融化,县长来下最后的命令了。
&ep;&ep;“现在我们都清楚这事不能再拖,你们也别等了,早点签字对我们双方都好。”
&ep;&ep;纪真真目光一顿,悄悄踢了下纪招娣的板凳,她起身拉着二狗离开之前,听到纪招娣答应下来。
&ep;&ep;“好,我再检查一边仓库棉花到底有没有出事,确定数量后,我们当场签合同。”
&ep;&ep;纪真真走出正门,叮嘱二狗说:“我记得这次跟你来的还有俩人,在村里是生脸,一直在县里。”
&ep;&ep;“对。”
&ep;&ep;“让他们一个跑铁路,一个跑高速,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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