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延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紫色的液体在灯光的映衬下流光溢彩,像溢满星光的银河。他微微转了下脸,外面天色朦胧,已然是黎明时分。

他和叶卓恒没讲两句话,却喝了一夜的酒......

叶卓恒的酒杯早已经见空,独自坐在沙发的一隅。他微垂着脸,薄唇轻抿,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喝醉了。

温延把最后一口酒喝完,酒杯往茶几上一放,脱了鞋,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要睡进房间去睡,窝在沙发上像什么样子1叶卓恒眼皮都没抬一下。

温延没有说话,却咯咯的笑出声来。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歇口气,说:“我还以为你喝醉了呢。”

“我酒量没那么差。”叶卓恒也放下酒杯。

“我也觉得。”温延转了下身,双手伏在沙发上,眼神迷离地打量着叶卓恒,笑着说:“这瓶酒怎么算也是你喝掉了大头,我这会儿后劲开始上来,你反倒脸不红气不喘。”

叶卓恒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倒酒的说好话一人一杯你来我往,怎么就成了他喝了大头?这个人一大堆歪理的嘴巴,当医生真是可惜了。他敛了下眉,说:“赶紧进去房间睡一觉吧。接连通宵熬夜,也不怕猝死。”

“嘶!你怎么诅咒人呢1温延说着,又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平躺,不急不缓地说:“说起通宵熬夜,我俩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1

叶卓恒剑眉一挑,“怎么?你不打算睡了?”

“睡!下午还有手术呢。只是这会儿酒精上头,精神得很1温延说。

叶卓恒轻笑一声,“那你自便吧,我要上去洗澡收拾了。待会儿周姐起来,你要是把她给吓着了,早饭可就没了啊1

温延合上双眼,两道黑浓的眉毛舒扬开来,笑着说:“周姐那么温柔,不会如此残忍对待我的。”

叶卓恒一条毛毯扔过去,刚好把温延从头到脚盖了个瓷实。他笑骂了句,“早知道你要在我这儿装死,打死也不把你领回家。”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温延隔着毛毯说话,声音有些闷闷的。在沉默无话之际,他突然开口,“老叶,昨晚被老太爷削得很惨吧1

叶卓恒认真的想了想,说:“没有。”

温延闻言,像是放心了一般,“那就好1

叶卓笑了笑,转身就要上楼。

“你这一身酒味儿,早上就不要去看景予了。”在叶卓恒即将上楼之际,温延又说。这次,他拉下了毛毯,露出白净秀气的面容。

叶卓恒抬步走上楼梯,朗声回了句:“知道1

......

宋景予听见外面的钟声,缓缓地睁开双眼。

天已经亮,隐约间还听见鸟啼的声音。窗角的那一片天空蔚蓝无云,今天将会是一个晴天。她望着床头柜上开得娇艳的花朵,上面凝着水珠,胡姐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给花换了水。

“景予,早1郑护士和另一名神经内科的医生进来查房。

宋景予微微一笑,“郑姐姐早1

郑护士一边给她输液,一边说:“刚才周姐来送早饭,说叶先生要下午才能过来。”

宋景予清澈的瞳仁里掠过一丝失落,很快又敛下,笑着点了下头。